张天纲略微思索了片刻,义正言辞说了出来。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这不正是为人臣子的本分吗?
“张相公,恕在下直言,你方才的话,对,也不对。”
赵竑摇摇头,开始给张天纲上课。
“古语有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你的大金天子,你的大金朝廷,让数千万的百姓死于非命,他们都是这些亡灵的罪人。你忠于他们,难道不觉得愧对那些无辜的死难者吗?”
两河之地,遗民十不存一。这是历史的记忆,赵竑说的是大实话。
张天纲不自觉脸红了半边,心头发虚,嘴里还在狡辩。
“殿下,那些百姓,那些亡灵,都是鞑靼所杀,与我大金天子、于我大金朝廷何干?”
“张相公,这里有一个前提,仅仅是三十年前,你的大金还是烈火烹油,世间第一大国。你说说,那些死难者无不无辜?”
一个国家,尤其是一个大国,不作不死,不能保护自己的子民,本身就是一种犯罪。
“这……”
张天纲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仅仅三十年,由一个庞大的军事帝国,变为如今苟延残喘的弹丸小国,确实无话可说。
“张相公,你应该忠于自己的百姓,自己的内心,而不是某人。”
赵竑哈哈一笑,安慰着脸色难看的张天纲。
“张相公,这只是在下一家之言,咱们也就是聊聊天,不必放在心上。”
看来,他的话,又伤人了。
不得不说,这是当教师的坏处。总是说教,喋喋不休,戳人心窝。
“殿下,他日贵为天子,大宋百姓可就有福了!”
张天纲徐徐说道,长长吐了口气。
说实话,他真怕赵竑继续说教下去。
“承张相公吉言。多谢,多谢!”
赵竑一吐为快,及时刹车。
“张相公,这是大相国寺吗?”
众人向前,经过大相国寺,看着破旧不堪,缺损严重,还不如城外草市繁华的寒酸场面,朱端常睁大了眼睛。
按照《东京梦华录》上的记载,大相国寺深得皇家尊崇,多次扩建,是东京城最大的寺院和全国佛教中心,高僧、达官、文人、使节、百姓出入其间;佛事、巡幸、文娱、参访、商贸汇集其中。寺院占地达540亩,分455区,辖64禅律院,以慧杯、智海为东西两大禅院。金碧辉煌,千乘万骑,流水如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