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小老虎装扮,虎头鞋,虎头帽,鲜艳的花棉袄和棉裤穿在他身上显得又臃肿,又可爱。
这一身装扮,显然是老太太的杰作。
有着浓郁的地域风情。
这也说明虽然张老太太定居在了京城,但意识形态和生活作风上,还是东北那疙瘩的呈现方式。
魏平安早早的就惦念着自己的骨肉,掐着手指算过好多次。
按照十月怀胎计算,也已经四岁多了。
叫他什么呢?
魏平安有些后悔,当初留下信没有考虑名字的问题。
怎么介绍自己呢?
魏平安看着明显露出害怕神色的小宝宝,心都快化了,一句话都说不出。
这些年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再艰苦的环境和困难都咬牙熬着,没落一滴泪。
可一个萌宝站在门口,面露害怕的神色。
这场景,却瞬间把魏平安给击垮。
一个大男人绷不住的泪流满面。
“姐……姐夫?”
身后传来一声惊喜的喊声。
魏平安扭过头,看到了已经长大的周子墨,身后还跟着花白头发的张老太太。
“子墨,奶奶,我回来了。”
五年不见,当初的小孩子也成了壮小伙,人高马大的。
而奶奶,确实看出老态了。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奶奶抹着泪,推搡着魏平安:“快进屋去,外面这老冷的,屋里暖和……”
周子墨熟练的回身关门。
“太姥姥……”
稚嫩的小声音从北屋门口传来,虽然轻,但听在魏平安耳朵里,不若大钟敲响,鸣声在脑海里回荡不休。
屋内摆设一如魏平安的记忆。
几年的使用痕迹让一些家具变得陈旧和斑驳,却更显得与魏平安的记忆里事物重叠。
这几年,虽然魏平安没在家,可心从未离开,伴随着时光和岁月,一同划过。
奶奶让大宝喊爸爸,萌宝怯怯的咬着手指头。
一个劲儿的瞅着这个陌生的大人。
奶奶又催促了几声,萌宝立刻就掉了金豆子,哭着嚷着找妈妈。
魏平安一听,嗓门还挺亮堂。
先远观吧,看样子没有他妈妈当介绍人,自己也很难“入手”。
奶奶抱着萌宝哄着,也跟孙女婿聊了起来。
“ru名叫大宝,上户口的时候就直接写了魏大宝,小闻说儿子的名字,必须当爹的起,要等你回来……”
“……小闻还是在档案室,没挪窝,这样也好,照顾孩子比较方便……”
“奶奶,一会儿我去菜市场买菜,顺便去接小闻下班。”
“哎,好,你去接她,她一定开心坏了。你不知道这几年小闻有多想你,好几回枕头都打湿了……又没有你的消息,连封信也没有……”
“奶奶,我那边有保密政策,写了信也寄不出去……我这不回来了嘛,以后就不会了……”
“姐夫,你的自行车我每周都擦,现在还跟新的一样。”
周子墨一直在帮姐夫擦自行车。
那辆二八大杠是当初赔给魏平安的,骑了没几回就去了上海,然后回来没几天也就再也没动。
周子墨虽然不会骑车,但每周都会帮着擦洗。
不说点尘不染,至少链条还油汪汪的,看着还真不像是长期没动过。
“谢谢你,子墨。”
……
魏平安骑上久违的二八大杠,先到了东单菜市场。
这个点还没到下班时间,大冬天的也没多少菜贩,市场里人流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