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开第一首,音乐响起,伴着眼前的场景,四个办公室的老人都不由得想起上次帮李安搬家时的场景。
当时李安和陈璇还没在一起。
“这半年一晃就过去了。”
许宏信自己拿起酒瓶吹了一口,半眯着眼回忆道,“我还记得头天晚上璇姐帮安哥拖了一晚上的客厅。”
马涛补充:“明明还有卧室。”
王盼盼不知道这一段,顿时还有点小惊讶,“然后嘞。”
许宏信:“然后,然后你就来了吧。”
马涛:“对,我记得就是安哥搬家的那周盼盼来的。”
这么一听,王盼盼又想起给陈璇打小报告那一段,心中忍不住叹息,这件事其实在她心里一直都没有过去。
从内心深处,她至今都不觉得自己的动机是错的。
她和陈璇说那些只是因为李安过往的种种让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下陈璇这个当时给她感觉很好的大姐姐。
可后面的事情谁能想到。
现在想想,或许她当时应该用一种更委婉的方式提醒陈璇,或许她一开始就不该对李安带有那么大的敌意。
或许就像前天晚上罗怡田电话里所说那般。
‘哎,你说我以前我多喜欢他,甚至这些年我一直都没有忘记他,可是那天在学校操场见到他的时候,心里那种感觉一下就没了,就像是大街上偶遇了一个多年没见的同学,停下讲两句话,然后就接着往前走去,现在回想一下,我想我其应该早就放下了。’
世界是动态的,这大概是唯一不变的。
罗怡田在电话里自述从毕业到现在的生活变化时,最后颇为感慨总结了一句:有时候不回头看看,都察觉不到原来已经走了这么远的路,再回过头,发现自己也变的不像当初了。
人都会变,这四个字当时一下就从王盼盼的脑海中蹦出,再评这四个字,似乎已经再也不能将它只界定在对少男少女的伤感文学幻想中了。
罗怡田的电话让王盼盼联想到了自己。
最近两天她时常在想自己从毕业到今天,是不是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此刻听着大家从办公室八卦来聊到音乐,又从音乐聊到这一年的生活,好像大家这一年都经历了好多事情。
这种感觉真的好棒,虽然她好像真的没有什么故事可以和大家分享。
“谢谢安哥。”
马涛说完他对于下年的工作设想,举起手中的酒瓶,神情有些激动。
“谢啥啊。”
李安举杯和马涛碰了一个,“找到方向就好,但还是要落实在行动上,少打游戏。”
那次在办公室,经过李安的一番训戒式的开导,马涛也彻底想通了,这次回老家他就打算和父母敞开心扉的谈谈自己的想法。
其实一直以来困扰着他的问题不是留在蓉城还是回老家,归根结底是没有方向感。
他不知道自己留在蓉城的未来会是什么样,也不知道回到老家自己除了继续干管乐老师之外还能干什么。
现在他明确了,无论未来是回老家还是留在蓉城,他都要继续拓宽自己的专业道路。
周一的早会上,秦勇在谈到今明两年,蓝天要坚持不懈的大搞青少年交响管乐团,其中说到的一个观点让他醍醐灌顶。
‘校园管乐文化从诞生到今天已经过了十年之久,现在全国各大中小城市的校园都在做,看起来是不是很繁荣,前景一片大好,但是我必须告诉大家,第一轮为期十年的体验期已经结束,大家可以记住我今天的话,很快就有一些音乐教育团队做不下去了,接下来即将迎来这个行业的新一轮洗牌,我们要做什么,找定位,做品牌。’
马涛当时一下就看到了属于自己的舞台,无论在蓉城还是在老家,自己的专业都是相对稀缺的。
那么这本身就是他的优势,如果自己在指挥和编排能力上再做技能更新,这无疑可以让他在未来的行业竞争中拥有更多底牌。
马涛想好了,接下来这两年他要跟在秦勇身边好好学习,凭尽全力也要把蓝天青少年交响乐团的低音铜管声部做起来。
做成蓉城的行业标杆,做到专业人士一听这个乐团的低音铜管就伸出大拇指。
他想等到了那一天,他会看到更多东西,那个时候他应该就可以从容决定未来的路走向哪边。
“我擦,牛逼!”
许宏信觉得自己必须陪一个,喊着举起酒杯勐灌一口,接着放下手说道,“行,涛哥,服。”
作为西侧办公室最早结伴的二人组,他真没想到这个胖子心底还有这么大的能量。
不像他,真是懒的考虑未来怎么样,就像他刚才自己说的,开心眼下每一天对于他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了,这里家庭占据了不小的一部分原因,谁让拆迁让他有了甘当咸鱼的本钱呢。
他要是生在马涛的家庭,他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马涛这个志气。
“果然胖子都是潜力股,这话我信了。”
嘴上说着服,许宏信忍不住又开始了。
马涛还以为接下来有什么好话呢,两眼一翻,“你滚行不行。”
逗得众人一乐一乐的,像是又回到了办公室。
几个人都聊了自己,就差王盼盼和李安了。
“盼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