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直接去作坊,估计也是想看看咱们说的法子,是真是假。”
沈鹿竹点点头,觉着褚义说的没错:“用我陪你嘛?想看相公你力挽狂澜,舌战群儒的场面!”
“又淘气。”
夫妻二人稍微收拾了下,和阿爷阿奶说了声,便出门上了林记的马车,在乡亲们探究好奇的目光中,驶离了靠山村。
没出半个时辰,褚义夫妻俩被大老板派来的马车给接走了的事儿,就在靠山村传了个遍,家家都在观望猜测,褚家这纸钱买卖做得这般大了吗?之前只知道他家铺子前人多,没想到这都得人家大老板派马车来接了!
村里讨论的正热烈,褚大伯和王氏却全然不知,眼下他们可没功夫关心老宅那边的事儿,不为别的,老两口昨儿个傍晚,收到了长子托人从镇上带来的口信,儿子一家和李秀才夫妻俩,都要回村里了,夫妻两个此刻正在屋里发愁。
这事儿还得从正月间李秀才摔坏了腰说起,养了近四个月,李秀才的腰总算是不疼了,可到底还是伤得太重,从胸口往下都不会动了,后半辈子只能瘫在床上,靠人伺候着过活。
李秀才瘫了,就没法再去私塾做授课的先生了,李家没了收入来源不说,这四个月来,为了给李秀才治病,家里的积蓄也都快用尽了,眼下只剩一直住着的宅子,和母女俩的些许首饰傍身,再这样下去李家怕是连饭都吃不起了!
四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足够李家人从难以置信哭天抢地,到认清现实,重新考虑以后的生计问题。
最后老两口决定卖了镇上的宅子和首饰,搬回乡下,李秀才的妻弟也住在靠山村,帮着姐姐姐夫在自家附近买了间宅子,他们打算以后就去那住,女儿女婿就带着孩子搬回褚家,这样离女儿近些,也方便照应,剩下的钱就留着以后生活。
李家老两口搬回村里容易,可褚大伯和王氏担心的是褚仁,他还要在私塾念书,八月还要去府城赶考的,是万万不能也跟着回村的,李家的宅子卖了,褚仁没了住处,就只能在镇上租了个间屋子,将妻儿送回靠山村双亲的身边。
原本儿子一家在镇上岳父家住着,褚大伯一家只需筹备儿子上私塾和赶考的费用就成,可眼下住处没了,连吃食都得自己张罗,一下子就多出来不少开销,以他们现在的情况,若是八月科举褚仁再次落榜,怕是今后就供不起了!
褚大伯夫妻眼下,只能一边祈求菩萨保佑褚仁这次中举,一边想着怎么能多挣些银钱回来,自然是无暇关注老宅又发生了什么!
褚义两人坐着马车直奔林记的造纸作坊,下了车,上次见到的李管事将他们引到了一处屋内,林记的东家林庭就在里面,双方寒暄过后,就进入了正题。
“直接从作坊进货的事儿,我林庭应了,今日请二位过来,主要是想探讨一下,褚老板说的那个能降低造纸成本的方法。
我这里有份契书,里面写了两种方案,褚老板给的法子若是能成,便履行前面的,以后褚老板在林记进货,无论是什么,我都给你全镇最低的价钱。若是不成,便履行后面的,林记作坊仍然会给二位供货,不过咱们就只能按照正常的批发价格来办,不知褚老板和夫人意下如何?”
褚义转头看向了沈鹿竹,确认了彼此的想法,随后点头应允:“可以。”
两种方案,不管那法子成不成,至少都能达成最初的目的,从林记作坊直接进货!就算没成,虽然烧纸的进价没变,但是要用的其他纸张变成了批发价,也算是降低了自家制作纸钱的成本,怎么都不算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