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时候会激动地抱着我,口中喃喃道:“天生邪骨,最适合修习厌胜之术。”
可有时候,他又会充满忌惮,一双阴冷的眼在我身上打量,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
十五岁那年,我被噩梦惊醒,却看到我爷爷正拿着一把镰刀抵在我的脖子上。
我背后激起一阵寒意,一动也不敢动。
与他四目相对之间,爷爷许久才挤出一个阴森的笑。
“其实,余家也不一定非要有个香火来继承厌胜术法,只要我一直活着,祖上的厌胜巫术就不会断。”
爷爷对传承厌胜术法有多偏执,我是知道的。
他每天研究那些巫术,简直达到了癫狂的地步。
这番话背后究竟是什么意思,我不敢细想。
那晚上,爷爷并没有要我的命,却丢下一句让我浑身颤栗的话。
“我把乖孙炼成法器好不好。”
爷爷用来施展厌胜术的法器我看过,有人偶、桃木枝甚至是纂刻了奇异符文的镜子。
我也听他说过一些,把人炼成法器的方法。
如暹罗降头术中的古曼童、湘西的赶尸术、道家的桃人术,藏传人皮鼓——以及厌胜的咒尸。
我被他这番话吓得做了几天噩梦,紧接着便高热不退,浑身乏力,想吐又吐不出来。
可爷爷只顾着自己喝酒,浑然不理我的死活。
我娘时而糊涂,时而清醒,她见我难受,好几次在爷爷面前颠三倒四地说。
“娃儿,病了,不治,会死。”
爷爷嫌我娘话多,伸手一挥,就打掉了她几颗牙。
娘没法子了,只得靠在墙根上呜呜地哭,鼻涕泪水混着满口血糊了一脸,既可怜又渗人。
爷爷只冷笑一声:“这点都受不住,死了也活该。”
近年来,爷爷整个人变得愈发邪性,村子里但凡得罪过他的人,轻则被厌胜诅咒得患怪病不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