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娈景想了千万遍对方被他揭穿后的反应,却依旧没有想到初欢会是这样的回答。
他笑,漏出整整齐齐的牙齿,分外招人。
“你总是令我如此惊讶。”
初欢波澜不惊:“少亲王若无事,我便退下了。”
刚迈出房门却听到身后少年的清哑阴冷的声音:“初欢,希望日后你我二人相处愉快。”彼时的娈景收了阴沉的模样,眉眼间是不符这年纪的沉稳,只是那沉稳中却也带着寻常人不能有的疯狂。
所谓,疯子与天才从来都是在一念之间。
而娈景一直游走在两边。
初欢点了点头,也没有管后面的人有没有看到。
她想以后她们是没有相处的机会了。
南野国的皇宫也并不是个适合长久待的地方。
那权利最顶端的汇集之处,待久了早晚是会陷入权利的漩涡的。
她得想个明哲保身的法子才是。
向来清冷的眉眼闪过沉思。
罚良代替行动不便的娈景送初欢出门。
罚良笑眯眯的:“还未祝贺小公子如今高升,小人在这里祝贺了。”
初欢也眯了眼:“若是罚良管事的语气再诚恳一点就更好了。”
罚良诚恳:“是小人的过错。”他观察对方,发现她即便如今入了皇家的眼,几乎是一步登天,却依旧无什么变化,半点无志高意满的骄矜,平静的不可思议。
初欢的心性可窥见其中一角,令人钦佩不已。
罚良看着初欢的背影终于忍不住喊道:“不论您信与不信,少亲王对小公子您是与众不同的。”他想告诉她,她其实不用如此防备他们少亲王。
作为娈景身边最老的侍奉之人,罚良自是将这段时间少亲王与初欢的相处看在眼里。
少亲王待初欢的确是与众不同。
初欢只冷冷一笑。
她心里更明白,那点与众不同却始终不足以跨越平民与权阀贵族之间的阶级鸿沟,她再与众不同在娈景的心里也始终是个可以随时在心情不好时便打杀了的人。
这点与众不同,甚至还不如罚良在娈景心中的地位。
深处权利漩涡之中,为防止自己陷入其中而不自知,初欢始终让自己内心记住一句话。
她自己强大才是她得到各界尊重的根本。
那点与众不同,她不屑于那施舍般的贵人态度,她要的是平等。
古代阶级更为分明,平等看起来颇为难,但是强大的技术在手的情况下,一切其实不难。
只要抛却依附于男人的心思,不将格局局限于院宅之内。
她的眼光从来就没有被局限在那隋亲王府内,也从没有完全放在娈景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