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是夏末,但暑气依旧徘徊不去,好在宅邸外随处可见的植物、由魔力驱动的喷泉发挥了作用,让屋内虽感燥热,却未有外界那般严重不适。
理所当然,这种优待不包括兽栏。
暑气逼人的房间,连石头墙壁都热得烫手。以大角羊与地行蜥为主,十多头驯服的骑兽无精打采呆在各自的单间,间或低头喝上几口水来对抗高温。
正当它们无所事事之际,房间一隅突然白光大盛,距离最近的大角羊警惕地后退两步,吐出口中干草‘咩咩’叫唤起来。受其影响,兽栏里各式骑兽纷纷加入‘大合唱’,个别情绪激动的,还不顾缚身绳索四处乱撞,弄得木栏岌岌可危。
如此大动静,自然瞒不过管理者。“别吵别吵,干什么哪你们,想造反!?”骂骂咧咧走进兽栏,麻衣麻裤清凉打扮的男子注意到角落白光正聚拢成一团,神情立即肃穆了起来。反手拉下门闩,其貌不扬的男性先安抚好骑兽,这才走到白光前停下脚步。
“#%@&#&?”
在男子一系列行动过程中,白光逐渐聚拢成型,化作一个冒险者打扮的中年男性。同样相貌平平的他听到对方询问,抬起头正欲比划,却面色苍白‘噗’地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瞬间瘫软在地。
双目一凝蹲下身,仆役打扮的男性熟练地检查起对方,很快发现了后者腰肋位置的伤口。环顾四周没找到合适的绷带,他二话不说撕开自己的上衣,因陋就简帮对方包扎起伤口。在整个过程中,他还不时叽里咕噜说着古怪的语言,似乎在询问着什么。
除开偶尔因疼痛张嘴吸气,‘冒险者’从头到尾没吭过一声。待到伤口处理完毕,他不顾患处犹自往外渗着血,双手立即比划了起来。
并未阻止他的行为,赤膊男子注视对方直至其比划完毕,这才无声地点点头。搬来几捆干草垫在‘冒险者’身下,拍拍后者肩膀示意他在此歇息,循声而来者匆匆离开了兽栏。
大约五分钟后,宅邸内宽敞明亮的走廊上,传来了阵阵脚步声。
修身得体的燕尾服,油光锃亮的皮鞋,一尘不染的白手套…尽管本人须发皆白满面皱纹,可他的穿着打扮与昂首挺胸的姿态,依旧让人对其沉稳可靠深信不疑——
只有视线里一闪而过的紧张与担忧,暴露了老者此刻的真实想法。
身份明显高过其余人,管家模样的老人所经之处,不论是女仆亦或护卫皆恭敬行礼。简略回礼并未放慢脚步,在迷宫般的走道上左拐右绕,外表已是花甲的男性最终在一扇紧闭的大门前停下脚步。
听着门后隐约的嬉戏声,老人略带尴尬咂了咂嘴。冲门边致敬的护卫低头回应,他简单调整了面部表情,很快举手在门上叩了两下。
“老爷,我是沃尔,有事向您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