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她似乎不希望外人治疗,我也不知道哪能找傀儡师,你将就一下给她做简单处理,让她能不漏破绽就行。”点开视窗选择属性,看着依旧不紧不慢增长的好感度,陈昊这才松了口气,他如今最担心的就是芙蕾德莉卡突然如女性中的女主般矫情,丢出些诸如‘你胆敢玷污我清白,必须偿命’之类的发言,然后好感度像股市崩盘般大跳水。
现在看起来,她的情绪还算稳定,这样陈昊就放心了。
又取出一瓶治疗药水,小口啜饮恢复着生命值,抱着避嫌想法的陈昊刚离开芙蕾德莉卡的床位,就看见赫尔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转。
“哟,你没事就——咦?”本打算去看看据说有轻微脑震荡的罗兰,陈昊随手打了个招呼,却被满头大汗的矮人一把抓住胳膊。“小子,你看见克劳德大人了吗?”
正如那句玩笑话‘在中国人眼里,所有黑人都长一个样’说得那般,陈昊其实也很难分辨纯血矮人的区别。被赫尔紧张兮兮地追问,举目四望无所获的他耸耸肩,表示自己无能为力。“应该…没看见。”
不太确定地嘟噜了一句,他发现赫尔拽着自己的手依旧未松开,反倒有向某个方向拖拽的趋势,不禁皱起眉追问道:“嘿,你这是干嘛?”
“来不及了!”似乎嫌弃对方走太慢,盔甲上满是血污与尘土的矮人绕到陈昊身后,双手摁住他往某个方向推。“找不到克劳德大人,你也行,快跟我来!”
帘子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希斯动手的频率也开始加快。凭借数据库里保存的记录,化身优秀傀儡师的萝莉取出工具箱,开始帮芙蕾德莉卡修补脚踝、膝盖等处的损伤。
没了面对陈昊时的羞涩,棕发少女饶有兴致打量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当希斯拧开她之前野蛮扣上的固定架时,芙蕾德莉卡冷不丁道:“你并不是傀儡,对吧?”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睫毛上下抖了抖,少女发出嗤嗤轻笑,既像是在笑话对方,又像是在笑话自己。“我们其实很像,不是吗?”
绿发萝莉并未接话,但手上的动作却停顿了微不足道的瞬间。
任由对方卷起长袍下摆,更替受损的零件,像是突然找到了倾诉对象,芙蕾德莉卡再度拉开了话匣子。“你觉得,一个女人如果失去了生育能力,她还有资格被称为‘人’吗?”
似有所悟再拉高一截长袍,看清对方身躯的真实情况,希斯终于打破了沉默。“你的身体,还有多少部分是人造的?”
“你倒不如问,我的身体还有多少部件是天然的”神态轻松得仿佛在讨论他人而非自己,棕发少女拿起床头的水杯,动作优雅喝了起来。“不过问了也没用,因为我自己都忘了。”
“所以你讨厌‘萝拉’的‘附属功能’,是因为嫌弃自己的机能差?”将一根错位的魔力回路移到正确位置,希斯的语气让人无从揣测她说这番话的原因,以及此时本人的想法。“换一个不就好了,以你的地位做到这点不难吧。”
“是不难。”把玩着玻璃杯,芙蕾德莉卡的视线逐渐黯淡,一如天上被云遮住的太阳。“但有些问题,不是更换零部件就能解决的。”
“比方说,‘命运’。”最后两个字,棕发少女再度使用了中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