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翅膀煽动,小小的,很薄,却将海浪掀翻。
“啊!”周展忍受着穿刺般的痛苦,低吼道:“你……休想!”
“师父他……迟早会杀了你。”
“你师父?”蝉君很平静。如果不是通过周展察觉到黑袍留在他身上的气息陡然变得无比弱小,它又怎么会动念,要来大明。
它看着头疼欲裂的少年,情绪丝毫没有波动。
“你说你师父会救你,可是他在哪里?”
“师父自然是出去了。”周展想说不然哪里有你猖狂的余地,但是他毕竟对黑袍没有太多归属感。
一缕灰雾忽然升起,如烟气,消散在空中。
周展愣住了。
“你看。”蝉君说道,“这就是你师父留在你身上的东西,上面原本附着他的意志,可是现在,它没有一丝反应。”
周展一呆,脑海一片空白,说不出话来。
“所以,少年,你放弃吧,没有希望的。”蝉君说道。
“师父他……怎么了?”周展怔怔说道。
蝉君察觉到了它的情绪,毫不留情的补上一刀。
“当然是死了。”
黑袍死没死它不知道,反正现在这样说就对了。
他等待着周展崩溃,然后意识神魂为他所用。
“你骗我。”周展忽然说道。
“哦?”蝉君有些意外,“何以见得?”
周展不说话。
“所以吧,你只是猜测。”蝉君说道。
“他不会死。”周展看起来很固执。
“冥顽不灵。”蝉君懒得管他了,既然言语攻击不起作用,那就用自己庞大的妖魂……
从垮他!
轰!
周展脑海一震,如山崩地裂。靠着残留在他识海中的弱小妖魂,还有小时候建立起的那一丝联系,蝉君隔着不知道多少万里以妖魂攻击着他。
周展的神魂如沧海中的一页扁舟,无比渺小,正在大风浪中翻摆,随时会造成船毁人亡的结局。
他苦苦死守,不让那邪异的妖魂侵蚀自己最后的清明。
……
明皇宫,风平浪静。
林千邪缓缓降落,他还是那身玄甲,玄甲上又添了许多伤痕,但是他从不在意。
他的面容从始至终都在那盔甲下隐藏着,常人从来无法做到根据他的表情猜测这位大明将军在想什么。
他落到地上,踩在柔软的草地,一路前行。
不发出一点声音。
他来到明皇的闭关之处前,行礼。
“陛下。”
“你来了。”一个声音响起,很年轻,却有种岁月流逝的沧桑感。
“如何了?”
林千邪说道:“幸不辱命,赵云霄已经重伤,无力再战。”
两人都没有意外。带了这么多底牌过还不能成功,那才叫怪事。
难的是后来,化道人的虎视眈眈,黑袍的突袭。
他在鬼门关外走了一圈又一圈。
林千邪向明皇报告了黑袍的事。
“如何?”明皇问道。
他说出结果,说出了时轻尘,说出了龙玺。但没有说出他们之间的对话。
明皇久久的沉默。
林千邪等待着,没有一点不耐烦。
不知过了多久,里面才响起一声长长的叹息。
“去吧。”
“是。”林千邪再次行礼。
……
时轻尘回到国师府。
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这一战,并没有让他受到多少伤害。时轻尘清晰的感知到,自己的身体很好,境界也在游虚中境积累到了最巅峰。
但这并没有让他感到放松,依然心沉如水。
说明白些,便是忐忑。
忐忑黑袍消失带来的影响。
忐忑林千邪和黑袍说出的那些话语。
忐忑明皇做的那些事情,与国师所面对的真相。
还有空溟夜,他又该怎么面对?
那个救过他、保护过他的好友。
那一袭黑衣、如夜下精灵的倩影浮现脑海,神秘而美丽。
或许,一切成就注定了吧。或许,一切早就结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