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强大的人也会死去，自己呢？是不是也会在某一天，死得悄无声息？
“弱小便是原罪啊……”蝉君呢喃道。
“该我等入场了。”蝉君想着那个叫做周展的少年。
“应该差不多了，是该收获的时候了，既然杀我族人，便要想过后果，今天便让我彻底讨回来吧。”
蝉君伸出手，一条极细的因果线出现在手中。
那线连接着三头，一端是大明皇城的方向，一端是蝉君，一端去往了他身后的妖域。
这丝线，凡人看不见，甚至知幽以下的人都看不见。
即便是知幽，也只有极少数特殊的人，才能够看到这条丝线。
这不是触摸到见命之后，所展现出来的玄妙。
“可惜终究不是真正的见命，不然……”
不然控制一个通识境界的小家伙，哪怕有点特殊，又哪里会像现在这么艰难。
皇城。
在青天司修炼的周展再一次毫无征兆地抱住了脑袋。
他的眼睛出现了血丝。
这一次蝉君没有说话。他已经不需要语言攻势了，和一个快要死去的家伙，没必要再浪费口水。
“一次又一次，你还想让我屈服？别做梦了！”周展冷笑。
蝉君仍旧不理他。
周展握紧拳头。不是生气，而是痛苦，越来越痛苦。
虽然嘴上嚣张，但是他知道，自己确实快要到极限了。
或许是过几分钟，或许是下一刻，自己的理智便会崩溃。
识海，浪潮翻涌，惊涛拍岸。这对于一个通识境小修行者脆弱的识海而言，是难以想象的痛苦。
“真是坚强，坚强又倔强。”蝉君说道。“可惜了，如果你继续修行下去的话，或许成就不会下于我。”
周展冷冷道：“不用你假惺惺。”
蝉君摇摇头，加大了力度。
周展彻底说不出话来。
明皇宫。
一道神识探了出来。
那道神识很庞大，很威严，普通的知幽级别识念与之相比，不过是大海边上的一座湖泊。
蝉君没有发现，因为那道神念上面，同样附着了因果线，而且不止一条。
不仅有他自己的，还有属于大明的。黑袍那一场战斗之后，龙玺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被明皇收了回去。
没有人知道，当今的明皇距离那个境界仅仅隔了一张薄薄的纸。
一捅便破。
皇城境内，蝉君的动作被明皇发现，只要他轻轻一动，就能切断那条因果线，甚至借此反击其妖魂，让它受到重创。
但是他没有出手，而是静静看着，看着这位少年的神魂被妖族侵蚀，陷入难以忍受的痛苦，无动于衷。
他似乎在等待什么。
“去吧，去死吧。”蝉君轻轻说道：“你欠下的，终究是要偿还。”
周展意识越来越模糊，紧咬的牙关渐渐松开。
就在这时，一缕灰雾冒了出来。
它如同有着神智，径直钻入了周展的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