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姐？”无名瞳孔极致缩起。
厉行羽啧了一声。
叶流岚没有看他，没有看周围的一切，只是怔怔看着他，泪流满面。
无名也在看着她。
刚刚那两句话，好像用光了他的所有力气，无名想叫她快跑，但是张了张嘴，没有能够说出话来。
果然快要死了吗？
我没能在这个世界留下一点痕迹，也没有人会知道我的名字，看来我注定要在今夜死去。
无名如此想道。
叶流岚一步步走上来，每一步走的都是那么吃力，好像小女孩的蹒跚学步。
“姐姐！”无名勉强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为什么……”叶流岚喃喃道。
她没有去在意厉行羽，也不在乎他会不会在下一刻出刀砍死自己，她走上去，不顾无名浑身的血污，也不顾厉行羽就在一旁，紧紧拥住了他。
厉行羽没有阻止。
无名笑了，他的嘴角不断有血迹溢出，他一边笑一边咳血。
他看着厉行羽，很像说一句“放过她”，但是看到那极稳的长刀，他便知道这只是自己的奢望。
所以他生出了绝望。
“真是让我这个旁人都羡慕的感情。”厉行羽说道。
“我们……咳……要一起死了么……”无名吃力的说道。
无名看着叶流岚。
叶流岚看着无名。
姐弟对视。
那一瞬间，浩瀚的回忆画面在两人脑海中划过。
无名眼中蕴藏着最深沉的感情，那感情被压制了十几年，在此时此刻爆发出来。
而叶流岚眼中只有最深切的哀伤，和心死的沉寂。
“姐姐，别伤心了。”
临死前，反而是他心灵最平静的时候，仿佛一切的事情都不用去想，不用去理会世人的目光，姐姐的想法。
虽然姐姐的到来，让他意想不到的同时，也很是心痛。
“你为什么不早点走！”叶流岚声音在颤抖。
若是你早点离开，就不会有现在的意外，为什么你不立刻就走？
“舍不得你啊……”无名长叹。
大雨打湿了他们的头发、脸颊、衣服，滑落下来，一直出尘脱俗的叶流岚，这时却很是狼狈，一副贴着身体，没有了以往的仙气。
无名痴痴看着自己的姐姐，他强撑起精神，仔仔细细看着她，从睫毛，到眼睛，到那莹白如玉的面孔，如此美丽。
滔天的大雨冲刷着皇城的街道，大雨声完全打碎了寂静的夜，由原本的极静到现在的极动，好似一场升华。
血在淌落，无名的面色越发苍白，眼瞳涣散，他看着叶流岚光洁的额头，不顾厉行羽的在场，慢慢俯下了身去。
天空中一道雷电闪烁，照亮了他们的面庞。
叶流岚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陷入了麻木中，不知自己是心痛还是已经死去。
厉行羽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了无名的身后。
“姐姐，永别了。”他轻声说道。
像是与世界诀别。
那一曲又在耳边响起，曲调是那么欢快，又是那么沉郁，像一曲离歌。
尤其是在黑夜里，有一种诡异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