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随家人向内走进院子,扫目看去,蔡府相当小,前后只有两排房子,东西厢房看上去已经破旧不堪,抬头处,只见大厅门口站着一位面似银盆的中年人,中年人一手捋须,一手倒背身后,浑身上下透着一股文雅之气。
此人正是蔡老。明珠神识搜索,知道替身和蔡老有过几次交往,并向蔡老虚心请教过辞赋文章,因此,两人还算谈得来。
蔡老走下台阶,抓住明珠的手道:“原来是明珠到了,快请。”
明珠忙抽回手,心道:他不知我是女儿身。
明珠笑道:“蔡大人,能得您接见,实乃明珠之荣幸啊。”
“哈哈,明珠不要怪罪,这门庭之规实是本官不得已而为之,只要本官休闲在家,朝中便有大臣闻风而来,本官苦于应酬,好不烦恼。”
“以曹某看,蔡大人是不屑与其等为伍,故意闭门谢客吧。”
“哈哈,明珠知我也。”
两人在大厅入了座,家人上了茶。明珠抱手问:“不知大人为何拒曹氏于外?”
“明珠,本官当你知己,才对你直言,你曾祖父曹戒独断专权,有多少百姓想割其肉而食之?希望你能经常规劝于他,少作孽,多为民谋福,为国谋福,也是为自己谋福。”
明珠叹道:“曾祖父其人性格刚愎,别人的话他是听不进去的。”
“明珠,你今天来不会有什么事吧?”
“是啊,明珠正有一事请教,蔡大人,你可知张见张大人此时隐居何处?”
“张大人……”蔡老眉头一皱,道:“你寻他作甚?”
“实不相瞒,明珠是奉了曾祖父之命,要找到张大人。”
“你……”蔡老突然脸色大变,啪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喝道:“送客。”
家人走了上来,向明珠一俯身,道:“既然我家大人不喜欢曹公子,您请。”
明珠忙道:“蔡大人,你不要误会,明珠此来,决无恶意,曾祖父忽发善想,要为张大人申冤,如今他已将当年罪魁祸首侯缆送往廷尉府,只等张大人出面做证,便可重判侯缆。”
“哈,哈哈。”蔡老仰天大笑。
“蔡大人,你笑什么?”
“我笑自己瞎了眼,竟然将恶贼看作知己,曹明珠,本官原以为你和曹戒并无血缘牵扯,你虽姓曹,却非曹戒直系之后,且为人仗义,谁想,本官看错了你,可叹啊可叹。”
“蔡大人,你误会了,曾祖父真的要为张大人申冤。”
“住口,曹明珠,你们曹家人还嫌害的人不够多吗?如果曹戒能做善事,本官甘愿挖出这对眸子来,滚,你给我滚。”
“唉。”明珠长叹一声,他见蔡老如此固执己见,只好告辞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