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不知道?”廷尉明知故问。
“不知道!”田蚡坚定摇头。
廷尉大手一挥,旁边有手持节杖,身穿绣衣,冷若冰霜的使者将几卷竹简扔在桌上。
田蚡赶紧打开,一看,记录得全是自己的出入明细,拜访过谁,去过哪……
“田郎官,解释一下吧,你每天的行踪,为什么见这些人,还要陈述见他们的理由。”
“……”田蚡傻了,终于不懵了,原来当我是细作啊。
正在这时,狱卒进来禀报:“太子殿下派遣魏尊查看田郎官。”
廷尉怔了怔,犹豫一下,终究是得罪不起,说:“让他进来旁听审案,也算给太子殿下和皇后一个交代。”
“喏。”狱卒应。
魏尊是第一次见田蚡,第一眼就觉得这丫很丑,相貌猥琐,獐头鼠目,此刻见他没有受刑,心里也算松了口气,牵连不大。
一旦对田蚡用刑,那就是皇帝要整死他,必定会牵涉到燕丹。
廷尉:“田郎官,都看过记录了吧,我们没有冤枉你吧?”
田蚡:“这个……冤枉到是没有,我确实都见过这些人,也和他们有交情,但我没有行不法之事啊?”
“那你为什么见他们?”
“就是单纯的想结交而已。”
“结交?”廷尉嗤笑说:“你觉得这个理由能令大王信服么?”
“……”田蚡嘴巴张了张,说不出话。
廷尉语气严厉了几分:“你找这些人是不是帮秦国套取情报?是不是想行谋反之事?”
“我冤枉啊!我和他们结交,就是想告诉他们,以后有什么事可以找我。”田蚡满面委屈。
“嗯?”廷尉一愣,“找你?你不过一个郎官,如果不是有皇后和太子殿下,你以为你能办什么事?”
田蚡笑了,浑身都松懈下来,说:“我不一定能办,但我可以想办法。比方我认识京兆尹的大人,他儿子在少府,但他跟少府的领导接不上头,帮不上儿子。而我正好认识少府的领导,还知道他儿子在长安的下属蓝田县受差,很不方便,想调到京兆尹,正在找关系。那么我张罗一个饭局,让他俩都来吃饭,帮两个领导同时解决问题。”
“……”廷尉和绣衣使者,连带魏尊都无语了。
田蚡继续说:“多跑,多认识大人,多了解大人的难处,时时处处想着记着,不停帮他们找机会解决,所以我很忙。”
廷尉不想无功而返,绣衣使者也不想半年的努力白费,对视一眼问:“你这么玩命的钻营,想捞多少好处,收受过多少贿赂?”
田蚡翻白眼,鼻子里滋了个气泡,狱里有点冷,说:“帮人是自愿的,不需要好处,那是没尊严的表现,我堂堂太子亲舅,皇后亲弟,不至于如此捞钱。”
顿了顿说:“能帮别人办事,他觉得我有用,下次有事能想起找我,这就是最大的好处。你想想,你要是能帮助大韩所有人办事,那你就是大王,需要拿好处吗?你要是能帮大地上的所有生命,那你就是神仙,需要拿好处吗?”
“……”所有人瞠目结舌。
良久,廷尉服了,摇头感叹说:“你比细作厉害多了,我会把你的供述禀报给大王定夺,有没有罪,要大王说了算。”
“多谢廷尉大人手下留情,以后如有难处,田蚡可以帮您。”
“……”廷尉无言以对。
……
田蚡被捕得神秘,被放的也快,毕竟影响太大。
廷尉当天将审案过程和供述上禀皇帝,韩王安看了也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