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白章分.身到了天宫,路上遇见贺姜江,问他用完千年灵芝后感觉怎么样。许白章表情凝重,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好似自己真吃过千年灵芝,:“灵芝大补,本尊用得甚好。”
贺姜江不敢和他多接触,听到许白章说他用过了后便绕而行,刻意和许白章分开。
许白章早已习惯,自顾地往前走了。他直接去天君寝宫。天君刚起床,仙鹅们正在为他更衣,还有名容姣好女姬俯在他怀中,耳鬓厮磨。
那女姬看起来很是熟,跟前不久被西南王纳入后宫花魁生得相似。许白章并不确定是否是同一。
天君精力旺盛,尽皆知,许白章只当是全然看不见,依然我行我素,行礼:“下官请罪,未能杀了七皇子,请天君责罚。”
天君本是笑魇如花,时不时拿鼻尖去点女姬红薄嘴唇,一听许白章说自己办事不利时,上勾嘴角蓦地僵住,圆长眼睛可怕地盯着许白章。
他一把推开女姬,绷着整张脸写满愤怒。女姬皮薄娇柔,被天君这么一推竟推到了地上,诚惶诚恐,最后还是由一个小仙鹅给扶起来。
天君大步跨到不改色许白章前,毒辣眼神像是要杀了许白章。他凑近细瞧许白章脸,然后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抓住许白章脸,摁出两个手印来。
彼时,在七星派巡逻找黑影陆小瑶觉得脸有些疼,像是被谁掐住了。莫不是师尊做噩梦了,自己在梦里掐自己脸?
许白章毫不避讳天君眼神,始终大义凛然,如往常一样。
盯了一会儿,天君突然松手,大笑出声:“本尊就是喜欢这样你。”
许白章脸上瞬间多了两个红手指印。
他一声都没吭,如此倔强,倔强得令天君忌惮。
正时,天君摇摇手,索性连没穿好衣服也不继续穿了,就让仙鹅们全部出去。
寝宫就剩下他和许白章。
他开始自己整理衣裳,慢慢套上外衣,不慌不忙:“过不了多久,魔界就会找到七皇子,或许已经找到了。”他视魔界为眼中钉肉中刺,只要任何和魔界沾上边,他都不能容忍,尤其是七皇子竟吃里扒外,在背地里勾结魔界,谋划一些见不得勾当。
他废了好些心神才名正言顺地派遣七皇子下凡历劫。
许白章知个中缘由,和天君一样,他亦十分痛恨魔界。他身上流淌着、无法抹去魔界血液,让他觉得自己不再是自己。
“下官明白。”许白章低眉。
天君穿戴好衣服,看着许白章,恨铁不成钢地,:“本尊向来奖罚分明,这次是你办事不利,去雷塔领雷劫。你可要长记性,本尊要你三个月内了断他性命。”
许白章:“下官遵命。”
可他还不肯走,垂眼等着天君开口问他。天君哂笑了一声,顺着许白章意,问:“你还有话要说?”
许白章这才抬起头来,恳请式地望着天君:“若是下官成功杀.死七皇子,还望天君能答应下官,将七星派掌门位置传给下官大弟子,孟侯。”
天君对孟侯有点印象,二十多年前他和许白章在凡界找到块僻雅之地下棋,就是在那里捡到了尚在襁褓就被遗弃孟侯。那时候许白章觉得小孩儿可怜,便把小孩儿带回了七星派。
再次见时是在他两万岁寿宴上,许白章第一次带孟侯上了天宫,那个时候,孟侯已经长得高马大。
“他还没飞升。”
天君回忆了近些年飞升上天小仙们,只有松和门仙鹿刘氏,以及承拜子派掌门李氏,并没有孟姓。
许白章:“原本一个月前他便可以飞升,只是出了点小意外。不出一月,他会飞升。”
“那你呢?”孟侯坐上许白章位置,许白章去哪儿?
天君看起来不是很高兴。他虽然忌惮许白章,有时候也会担心许白章有二心,但他习惯了用许白章去处理一些不太好处理事情,别,他用不放心。
许白章早已下定决心,直截了当:“下官会自刎。”说得如此云淡风轻,置身事外,仿佛在看热闹,要自刎并不是他似。
“为何?”天君急切地问。觉得自己有失体统,便又克制住自己。
“下官全身肮脏,活了这么久,知足了,望天君成全。”
天君背过身,不再看他,觉得惋惜之至。
许白章没等到天君回应,权当天君默认了,便弯腰退出天君寝宫。
雷塔在诛仙台对,同样是惩戒仙场所,一个阴暗,一个明亮。雷塔附近终年不见阳光,上百天雷杂乱无章地在天空乱劈,随后连着引雷柱流向能绑住仙铁绳。
他站在引雷柱下,一电光火石噼里啪啦地响着。
他亲眼见过被绑在引雷柱上仙,有能抗过,有抗不过直接重病不起。他倒不是怕自己承受不住,而是害怕小孩儿会受不了。
他闭眼凝气,感受到陆小瑶一息一瞬,她现在应该正坐在哪里休息。心跳有点快,可能刚做了什么运动。
许白章顾不得那么多,只能暂且将陆小瑶逼出体外。陆小瑶没找到什么黑影,累得躺在一块大石头上睡觉休息,连自己变成了一只小阿飘都不知。
许白章表情严肃,沉重地抬起左手,碰到天雷柱上山铁绳索。一滚辣天雷嗅到血味,全源源不断地往下跑。
许白章全身一哆嗦,从头到脚麻了个遍,缩回手同时心脏仿佛骤停了,隔了半息才又继续跳动,积聚血浆从心脏喷洒出来。许白章只觉得胸口超负荷,随即一股难闻血腥味漫上喉咙。他跪到地上,双手撑地,不让自己软趴下去,再没能包住喷涌血液,直接吐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