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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重逢(1)(2 / 2)

塔塔当时问他:“迟哥,你真的甘心吗?”他明白塔塔的意思,但是他又能怎么回答?

迟慢居然因为这个念头而有点轻松,想:他果然还是了解我的。

谢桥问他:“你觉得,你在消磨你自己?”

迟慢握紧了筷子,没说话。

谢桥叹了口气:“本来今天不该跟你说这个的。我觉得,今天比较适合聊点轻松的话题,把有些事情冷处理放置下来,说不定比硬要把结打开更好。但是你好像有点想不通。”

迟慢说:“不太可能吧。”

谢桥放下手里的一次性筷子,碗沿光亮的瓷折射着灯光,有点刺得眼睛钝痛。

他仔仔细细地打量着迟慢,瞳孔之中光线清冽。他们明明曾经很熟悉,这却是第一次两个人单独出来吃饭、说话,也是第一次他这么认真地打量对方。他面前的迟慢穿着ONK的队服,因为瘦而显得有些形销骨立,他头一次在比赛的时候注意到这个人的时候,就觉得他好像一阵烟雾,会轻飘飘地被吹散在夜晚的风里。

谢桥叹气,努力用轻松的语气活跃气氛:“我发现了,你还真的是个分奴啊。”

迟慢笑了一下:“你是这么评价我的吗?”

谢桥说:“是啊,你记不记得,当时我们两个人一起双排,遇见演员明着送,基本上队友都挂机了骂,只有你一个人坚持不懈地打到最后,队友都劝你不要努力了,你也装没看见。”

迟慢低眉敛目:“咱们打职业的,想赢又不是什么错。”

“好吧。”谢桥说,“那我道歉,对不起。”

迟慢顿了一下,觉得有点莫名其妙,又隐隐有点预感不妙:“你道什么歉?”

谢桥说:“我为我当年的不告而别道歉。”

迟慢睁大眼睛看着他。谢桥说:“当年KPG的教练又联系上我的时候,我家里出了事情急着用钱,你知道我之前接代打来着。现在很难解释,不过你想知道的话——”

迟慢听了个开头就已经听不下去了:“不用——”

谢桥向来知道怎么治他,不考虑他的意见,继续说:“我当时犹豫了很久,人都来接我了才下定决心给你发消息。”

“结果手机在机场丢了。”

迟慢:……

迟慢有点不可置信地问:“就因为手机丢了?”

这话不是指责或者抱怨,仅仅是难以相信:有的时候纠结了多年意难平的事情,仅仅是因为一个小小的、想起来有点荒谬的意外罢了。

谢桥似乎也觉得有点好笑,说:“去年我跟KPG的合约到期回国,跟几个俱乐部都接洽过,EGI是最有诚意的那个。原本想找你来着,结果搜了一下你原来的号,也好久没上了。我以为你准备考试,高考完了也没玩EOS了。”

迟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学着郑我说垃圾话:“你这一套下来不带喘气儿的,都是跟谁学的啊。”

谢桥:“这段话我准备了好久,就等着对该说的那个人说。”

这句话仿佛打开了什么开关似的,之前引而不发、积压在心底盘桓已久的那些话,好像终于找到了出口,能如洪水一般往外倾泼。

迟慢手里的一次性筷子还没拆包装,他一只手握着筷子,尾端覆上大拇指,然后抵在下巴上,借力撑起整张脸,露出尖尖的下颔:“我当时真没想过,第一次见你居然是在赛场上,我们两个还是对手。”

迟慢问他:“你记不记得,当时我还问你要不要去两周年活动。”

谢桥掰开一次性筷子:“记得。”

他的手很漂亮,指甲修剪整齐,颜色偏白,指尖透出来一点血色。筷子整整齐齐地被掰开,谢桥又低下头去,慢条斯理地撕去筷子上边多余的、又长又韧的木刺。在灯光里面,手指的阴影宛如振翼的蝴蝶。

迟慢问:“在韩国的几年你还好吗?”

谢桥回想了一下:“KPG的人太多,基本一个转会期换一半队友,现在还保持联系的就一个人。去年队里又换了一批人,老板围绕着他组了一支银河战舰,听说前段时间拿了赛区冠军——现在应该算是春风得意。”

迟慢知道他说的是KPG的现任队长Plum,但是既然他不提他的名字,那迟慢也不用问了,这场饭桌上只应该有他们两个人。迟慢于是微笑:“那很好。”

谢桥也跟着笑:“他现在确实很好。”

他们之间的身份好像调转过来了,以前都是迟慢在电脑这边说,谢桥挂着语音频道,偶尔应下一两句;现在则是谢桥在灯光下平缓地讲述自己这几年的事情,讲述首尔的炒年糕、釜山的海滩和色泽明艳错落的屋脊、雪岳山的寺庙,和冬天凛寒的雪。

……这样真不错了。迟慢想。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把这章修完了。

感谢飞鱼的祝福的10瓶营养液,

感谢张艺兴亲夫人的3瓶营养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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