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叙也没有耽搁,将今晨得知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知与他:“仵作验过身份了,有人瞒天过海,在我们面前演了一场假死的戏码,金蝉脱壳。”
丞相年事已高,已经没有多少的时间再折腾了,大败之后,没必要再使出这么一招。
所以金蝉脱壳的人,只有毒蛇。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毒蛇会出人意料地在关键时刻给他的父亲致命一击。
郭伯言虽然能猜到苏绣的失踪可能会与毒蛇有关,但他不知道苏绣与毒蛇在此前的纠葛,愣了愣之后,仍带了几分疑惑。
裴叙对上他略带困惑的眼神,轻吐一口气,道:“那人可能会对苏……郭小姐不利。”
郭伯言对毒蛇的为人略有了解,想过来之后,他情绪激动地抓住裴叙的手腕,问:“裴公子,你有办法……帮我找回筱筱吗?“
抓住裴叙胳膊的手愈发用力,像是铁丝一般越箍越紧,带起阵阵痛意。
可裴叙就像是毫无察觉般,只愣愣地看着郭伯言的眼睛,一颗心像是沉进了无敌深渊。
苏绣……竟然真的出事了。
从得知毒蛇未死的那一刻起,裴叙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如今预感被证实,他还是缓了好一阵才缓过神来。
郭伯言到底是过来人,看得出裴叙对苏绣的在意,所以毫无芥蒂地将苏绣失踪的事情告知与他,并委托他务必找回苏绣。
裴叙听后,将手覆在郭伯言的手背,郑重承诺:“小生定不负伯父所托,将郭小姐安然无恙地带回。”
离苏绣失踪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再想把人找回来绝不是易事。
天下何其之大,四面八方皆有道路,如果毒蛇带着苏绣快马加鞭离开,他们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追的上。
但出乎意料的是,毒蛇像是有意挑衅般,一路都留了踪迹。
裴叙带着人一路追寻,终于在三天之后赶上。
裴叙带了大队人马,而毒蛇势单力薄,被逼到了山崖边上。
毒蛇将苏绣挟持在身前,威胁裴叙:“叫你的人把弓箭给我放下。”
阳光照在齐齐的冰冷箭镞之上,却使得兵器的寒光越发渗人。
同样渗人的,还有不远处的毒蛇。
明明是被逼到了绝境,他却像是疯了一般,露出了倨傲疯狂的笑意,仿佛一个胜利者。
裴叙联想到这一路遇到的异常,心里越发不安。
毒蛇这样心思缜密的人,绝不可能单枪匹马地做出这样莽撞的事,他一定是有他的计划。
没日没夜地追了这么久,裴叙的眼睛有些发红,他紧盯着被毒蛇挟持的苏绣,眼底波涛暗涌,一点也没犹豫地抬起手,示意手下收手。
兵器的冷冽之光藏匿。
裴叙扬声道:“你放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