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晓看了眼铁官,又看了眼大遥,然后说道:“大人,这锻造铁器本来跟钢铁有关,若钢好则所造器物就好。”
大遥笑了笑,说道:“你所说我有耳闻,你且据实说话,我与将作大匠以及众考工都十分熟稔,知这锻造之法,你不要说这些虚的。”
傅晓听后,露出尴尬脸色,不知所措。
丁缓在旁边说道:“有话就直说,我虽非铁匠,但我也略通工匠制作之法,说不定能为你解答一二。”
铁官怒斥道:“使君问话,你有什么说什么,干嘛吞吞吐吐的。”
傅晓被训后,赶忙说道:“使君既然知晓锻造之法,应当知道慢工出细活,然工匠每天都有要求锻造足量铁器,为了完成规定的任务,我等只好只好多锻造少用的大农具,而小铁器为注重产量,一般讲究速度,所以所产铁器不是十分优异。”
铁官听了傅晓的话脸色发青,没想到这傅晓是个铁疙瘩,让他说他就真把实际情况说了出来,心里怒骂道:真是一辈子打铁的料。
大遥颔首,然后看了看铁官,说道:“我听闻官营铁器还存在锻造成本高、浪费严重、所产质量低、还不准百姓挑选、百姓购买不便、甚至还有强买强卖的行为,可是属实?”
铁官面色难看,然后说道:“使君,这些都不尽其实,定是那些私锻铁铺为诋毁我等,编纂出来的谣言,望使君明察。”
“哦,果真如此?你叫什么名字,为何前几日没见你拜谒。”
铁官施礼说道:“回使君,我叫孔又为,前些日子前往地方,故而未能拜谒。”
“哦,你可是那冶铁大商孔仅族中子弟?”
孔又为面露一喜,说道:“正是,大人也认识孔大人么。”
“自然认识,这盐铁专营就是他与大盐商郭咸阳共同拟定的,只是他们多用商贾为盐铁官,很多东西执行的不彻底,还造成了严重的吏治混乱现象,你之前可是商贾?”
孔又为刚刚放松的表情又呆滞了下来,还真被大遥说中了,之前他就是商贾,如今脱去商籍,没想还是被人揭露。
大遥哂笑道:“论规模化生产此地已不输长安,资金也有朝廷做支撑,设备和人员也是一流,又可统一调度,生产器物可一致,群策群力改良革新,为何做到如此地步,跟你这个铁官分不开吧,我限你三天内把整顿措施改进方案面呈于我,若是让我不满意,我不介意换人。”
说完不顾孔又为,对傅晓说:“带我前去冶炼处。”
孔又为脸色发白,这些年仗着铁器官营,捞了一大笔,强迫农民服力役,虚报进料,高卖器物,大捞特捞,如今朝中无人,形势岌岌可危,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