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忍则忍,”常韩对自己挺狠的,“实在忍不住了,”他低声说,“我从家里带了辟谷丹出来。”
凡是丹药,总是珍贵的,尤其对低阶修士来说更是如此。
葛灿阳“哦”了一声,然后笑道:“那你也挺不容易的。”钟圻最怕的就是挨饿,葛灿阳明明可以吃饱,却偏偏要去忍饥挨饿。
“你今天晚上怎么说?回来睡吗?”常韩问叶嘉,“我们院子里给你留了屋子。”
叶嘉还没说话,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他怕是看不上云汲院的生舍,叶嘉师弟可是住在白石峰上的人。”
“哈,我还是该称你为叶嘉师兄?”
不论入门时间长短,云汲院对九峰弟子一律得称师兄姐,一如外门弟子也得称内门弟子为师兄师姐。
说话的人自然是去白石峰找叶嘉麻烦的耿鹏志。
谢江楠不可能时时刻刻守在叶嘉身边,耿鹏志时时刻刻都想找叶嘉麻烦,一天下来,总算是找到了机会。
饭堂里不仅有新晋弟子,还有之前进入云汲院的老弟子们,耿鹏志话音落下,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叶嘉身上。
葛灿阳:“你、你住在哪里?”
叶嘉咽下嘴里的东西,转身面向挑着冷笑,环抱双手的耿鹏志。
叶嘉甚至都没有站起来:“我在凡世被静渊仙君救回来,不听仙君的安排,难道还能自己提要求住这里住那里吗?”
他进一步问:“我当时,初来乍到,又怎么知道不能上白石峰呢?”
最后一句话就相当尖锐了:“耿师兄知道的这么清楚,怎么也不提醒一二呢?”
叶嘉说的当然不是提醒自己,而是提醒静渊。连另外八位长老都没去提醒静渊带叶嘉上白石峰不合适——他们甚至都没注意静渊捎了个小朋友回来,耿鹏志不过是云汲院的弟子,连九峰都还没入,消息怎么比长老还灵通,他又凭什么来指手画脚?
这越俎代庖不是一点两点,耿鹏志脸色白了一下,却更火大了:“仙君们日理万机,当然不会注意这些细枝末节,弟子服其劳,我当然要来提醒你!再说你当时不懂,现在还不懂吗?”
“的确,我现在是懂了不少。”叶嘉笑,“我知道宗门的养育需要我们努力修炼去报答,我知道能上白石峰是格外的恩典,也知道上白石峰的一路即是修行。”
“我还知道,”叶嘉不笑了,他盯着耿鹏志,“逍遥亭是外门弟子的录名处,入了外门名册,就不用再参加开山大典了。”
“那么请问,耿师兄当初为什么想带我去逍遥亭报道呢?”
当时叶嘉的修为已经逼近一品中境,仅凭修为而言,他就很有希望入内门了。
常韩呆了一下,不轻不重的嘀咕:“使绊子耍心机可以,毁人前程要不得。”
耿鹏志:“你说什么?!”
常韩认认真真的看着他:“叶嘉住在白石峰上,我也嫉妒。但他在开山大典的试炼里打败了我,所以我不得不服气。”他说,“虽然服气,但我还是嫉妒,但两者不矛盾。修真界强者为尊,我能怎么办啊?”
耿鹏志:“比他厉害的人多得是,凭什么是他上白石峰?!”
葛灿阳理清前因后果了:“就凭他被静渊仙君救了啊,”他的心态很好,“这是叶嘉的机缘,其他人羡慕不来的,再嫉妒都没用。”
云汲院弟子不可内斗,耿鹏志没能在第一次找上叶嘉的时候揍他一顿,就不可能再有用修为欺压他的机会了。
“耿师兄,我已经在云汲院了,就算你孤立我,我也不可能自己离开。”
嫉妒叶嘉的人会有,讨厌他的也会有,但同样也会有人因为同样的原因来巴结他。当然也会有不在乎的,照常和叶嘉相处。
谢江楠让叶嘉避开耿鹏志,是怕耿鹏志给他使绊子,让叶嘉在云汲院举步维艰。
现在已经正面撞上,叶嘉也不想让步,所谓一退再退,让了第一步,之后就被动了。
他背后的靠山可是静渊,他让步了,岂不是给静渊丢脸?叶嘉直接怼上去:“还是说,耿师兄你有本事让我被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