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往里走,黑雾越是浓重，近乎伸手不见五指。
魔族不断出现，静渊出手时压制着修为,尽可能的节省灵力,但不断的出招依然让他感到灵力匮乏,不得不频繁的用灵石补充。
灵脉的疼痛感越发剧烈,然而黑衣仙君似乎感觉不到一样，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运转周天从灵石中汲取灵力的速度甚至变得更快了。
又一只魔族袭来，静渊挥出山鬼,黑色的灵光切过魔族的身体，继续向黑雾更深处劈去。
就在灵光刺穿魔族身体的刹那,它撞上了从另一头劈来的赤红刀光。
红色刀光是追着魔族来的，被静渊的灵光一劈两半之后，去势不止的切入了魔族的身体。
刀光炽烈,但和许钦相比差了一大截。
在许钦之外,静渊只见过一个人会用狂莽刀。
静渊开口唤了声：“叶涸？”
黑雾隔绝了灵力,也隔绝了修士对外的感知力,静渊察觉不到太远的动静。
对面稍远处传来声音：“你是谁？”
是个喘息急促，带着哭腔的女声,不是叶涸的声音。
黑衣仙君于是自报家门：“苍河派，静渊。”
“静渊仙君？”对面的声音带着犹豫与不敢置信,更多的是在崩溃边缘抓住希望的哭腔,那声音在缓缓靠近。
静渊握着山鬼，站在原地没有动。
等人走得足够近了，他才从浓郁的黑色中分辨出来人的身影。
明月楼的女弟子半背半拖着叶涸走了过来。
静渊看见了他们，对方也看见了静渊。
两人模样都极凄惨,浑身数不清的伤，女弟子身上那件衣服应当是漂亮同时有具有攻击防御等等阵法的，但现在已经被撕扯得不像样了，近乎衣不蔽体。
静渊避开了视线，却是伸手把叶涸接了过来，女弟子明显扛不动他了。
女弟子血流披面，隐约还能看出曾经的娇妍。她顾不上自己衣物如何，形容如何，摇摇晃晃的站着，她知道自己一旦松懈，一旦坐倒，就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她的眼眶中不断有血泪滴下，整个人既凄惨又可怖。在这个距离上，静渊能感觉到她身上极不正常的灵力，是半人半魔的气息，却不似之前遇到的那些已经融合，而是在激烈的冲突着。
两者的冲突即将把这名女弟子撕成碎片。
“是楼主一意孤行，明月楼没有背叛修真界，没有与魔族同流合污。”
身上脸上都已经在裂开的女弟子看着静渊，即使静渊没有看她。她的眼睛既绝望又明亮，像是燃烧着最后的生命，像是全然靠信念支撑着。
“明月楼没有背叛修真界，我们是修士，我们不是怪物，更不是魔族！”
其他宗门修士将他们当做异端，他们笑老顽固们迂腐。
但大多数明月楼弟子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与魔族有所牵扯，会变成不人不魔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