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麋鹿马上就要离开这片平原进入远处的树林,柳滨远突然松开的扣弦的手指。羽箭倏的飞出,射向那头麋鹿。
远处的萧滢儿刚学骑马,身边还有几个侍从护着,跟不上柳滨远的速度,看着羽箭向麋鹿射去,她不由得捂上了眼睛。
片刻之后,她没有听见麋鹿凄厉的惨叫,才敢睁眼,正想打趣柳滨远射偏了,却发现那只鹿似乎被什么东西限制住,用劲蹦哒着仍然在原地,没有挪动半分。萧滢儿好奇地靠近,然后一双大眼睛骨碌转了两圈,写满了不可思议,望向附近的柳滨远。
这是一头雄鹿,巨大的鹿角如同枝杈向四周延展的树枝,而柳滨远的羽箭刚好分别插在两只鹿角的分杈之间,箭端则是插在一棵树上,这只鹿怎么挣扎也只是左右摆动,四散岔开的鹿角也绕不开头顶上钉进树干里的羽箭。
萧滢儿笑得花枝乱颤,冲柳滨远竖起一个大拇指:“没想到你还这么厉害啊!”
柳滨远得意地向萧滢儿挑了挑眉毛,笑道:“那是自然,现在你开心了?”
萧滢儿低头打量着那头被困的麋鹿,翻下马来,想要去摸摸它,忽然“咔嚓”一声,鹿角上的羽箭终于被鹿角折断,还不等萧滢儿靠近,麋鹿就撒了欢儿地向远处跑去。
“唉!”萧滢儿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
“你把它吓跑了!”柳滨远看着她那张小脸儿,打趣道,“别不高兴啦,等会儿再给你抓一只怎么样?”
萧滢儿一扫脸上的沮丧神色,笑嘻嘻地说道:“算了吧,你运气好罢了,要是你又一个不小心,伤到了它们,我可见不得血腥。”
柳滨远一愣,笑着摇头。他之前还以为萧滢儿是特意刁难他,没想到是真的不忍心伤了麋鹿见不得血腥还吵着跟出来打猎,真是个闲不住的主。
前些日子萧牧和封剑北都忙活着对付东边的东流城,萧亦湛仍然还在方恢的手里,因此在云州和清州之间,双方征战频繁。
只不过近些日子,沙疆城的漠狼营自西向东浩浩荡荡地赶来,东流城和云州两边明显都对这所谓的“隆元第一军”颇为忌惮,不约而同地回撤兵力,蜷缩在城外不过数里的地方,悄然等待着漠狼营的到来。双方似乎都在观望,漠狼营剑锋所指,到底是哪一方。
柳滨远也只是听闻过漠狼营,但瞧见大家这般严阵以待的阵势,也不得不心生戒备。好在昨日,南边的斥候就传来消息,沙疆城万余漠狼营从云州南边路过,开往了清州东流城。整个云中城内都舒了一口气,柳滨远也无事一身轻,在城里缩得久了,于是想着出来打猎。云州平旷,倒也是个打猎的好地方,萧滢儿同样百无聊奈,吵着要一起出来。
看萧滢儿这意思,这猎怕是打不下去了。不过奇怪的是,柳滨远乐得和萧滢儿一起胡闹,打不成猎了也毫不沮丧,由着她给自己出各种各样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