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留个言,也值得你打来一个电话?怎么,是想我了?”祁玦这句话说的相当自然,理所应当的仿佛就该是这么个事儿。
“谁想你啊!你怎么这么自恋!”余知白在那边气急败坏,祁玦在这边抿唇微笑。
“说实话而已,只准你想得,不准我说得?你还真是霸道。”祁玦道。
“啊啊啊你好烦!我没想你!”余知白非要争个高下,脸都红成秋日的柿子了,就是梗着脖子不承认。
算了算了,不逗他了。
祁玦没回房,站在花丛里摆弄着花叶,食指尖擦过茎上的刺,有隐约的痛感:“所以你这么晚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啊?我……我……”余知白支支吾吾,“我就是看见你的留言,想骂你,就给你打电话了。”
“这样啊。”祁玦意味深长道,“你还想骂我呢?你说自己是余知白的弟弟,你都不了解了解我和你哥是什么关系?”
余知白一愣,小声道:“什么关系……”
“我想想,初恋男友?青梅竹马?至死不渝?同床共……枕?”越到后面,祁玦的语调越慢,像慢慢碾过心口的草扎,刺刺挠挠,酥酥麻麻。
余知白站都站都不稳,光听这声音心底都开始了一丝躁动。
他怎么受得住啊。
祁玦还在继续:“按照辈分,你该喊我一声……”
余知白:“嫂子?”
“……”祁玦说,“还是叫哥吧。”
“哦。”良久良久,余知白的声音从另一边传出,他从没这么乖巧过,他喊道,“哥哥。”
圆月当空,祁玦面上的笑容渐渐淡去。
这一声仿佛跨越了时空,回到了多年之前。
一声一声,缭绕心间。
曾经的少年也是这样,黏着自己,一天都不愿离开。
“哥哥!”
“哥哥?”
“哥哥!!!”
“哥……”
“哥。”
……
然而直至今日,少年已不在,他再也听不见那一声声熟悉的喊叫。
生命在此刻显得如此悲伤,如此渺小。
“你能……再叫一声我听听吗?”祁玦轻声问道。
对面没了声音。
祁玦:“喂?”
“对不起,我只是听你这么喊,想到了你哥。阿白当年也是跟你一样,总是缠着我。”
电话那头的声音闷闷地:“那你嫌他烦吗?”
“怎么会。”祁玦说,“有一句话叫做‘恨不得把他拴在裤腰带上’,明白吗?我愿意让他永远陪伴在身边,如果可以的话,要生生世世。”
余知白静默了几瞬,说:“可是,他已经死了。”
祁玦的呼吸声浅浅淡淡,在听筒中显得撩人:“笨蛋,我都说了,生生世世。这一世他结束了,还有下一世,我会找到他,带他回家。”
话落的一瞬间,余知白的眼泪滚落而下。
他强迫自己不要发出任何哭泣的声音,装着大笑道:“那我可要替哥哥跟你拉钩,不许食言,谁骗人谁是小狗。”
“好,不准骗人,谁骗人谁是小狗。你帮我跟他说,快点回家,我等着他。”
.
《阿白与云》的媒体发布会闹的一团糟众所周知,大家乐此不疲的讨论着四个人的爱情,巧的是,所有关于祁玦的镜头通通被切去。
大家关心的重点本来就不在祁玦这边,这几日所有的话题都围绕着余知白、谈越和林含。
而“桑遇”更是话题的中心,他居然是余知白的弟弟?!
这个消息直接开炸,林含那边抓紧时间和一切机会运作。
鉴于余知白这个身份的突然曝出,导致桑遇的名声如坐过山车般急转直下。他的□□层出不穷,虽然大部分都是花钱买的营销号胡乱说辞,但也对一些不明所以的路人造成了极差的影响。
看着网上的差评越来越多,林含这几天堵着的心总算舒坦了些。
经纪人在一旁砌着茶,不慌不忙的闻香:“这个圈子,最忌急躁。我怎么跟你说来着,不要着急,风向总有一天会转变。”
“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还敢跟我叫板。”林含躺在沙发上嗤笑。
“也别高兴的太早,咱们还没摸清他的底细,不适合出手太大,只能一点一点引导大众。过两天不是要开机么,你们所有人都要去大山里,我到时会专门安插狗仔,你就想办法让他把纨绔子弟的风气放大化,其他的交给我来办。”
“这部电影班底确实厉害,金城指导,一定不会差,说不定又是一匹黑马。这次的机会你要是抓住了,最佳男配角也许就是你。像这样的文艺片,没有商业气息,最容易展现一个人的演技。演好了,你就是实力的代名词,演不好,光环被压,就难有出头之日。明白吗?”
“这些不用你教,我当然知道。”林含微皱着眉头,他道,“就是那张脸,让我看着生烦,他怎么可以跟余知白长那么像。真是死了都不安生,还要放一个人让我心烦。”
“别小瞧他,这个人没余知白那么好对付,你没注意到他的眼神么?”
“他的眼神怎么了?”
“他比余知白狠,眼里藏着凶意。”
“切,我怕他?你等着看,我一定要他给我磕头道歉。”
“你不要胡来,上次你对余知白做的那事,到现在我都给你兜着的,这两天因为余知白的事情又被提上明面来在说,打点的那些人还在跟我加价。”
林含不屑地道:“他们能要多少钱,给他们就是了,一帮穷乡僻壤的土包子。”
“别怪我没提醒你,人的胃口,都是越吃越大的。”
.
虽是换了个身份,但看见大家对余知白的评论还是会心里堵得慌。
余知白关上手机,将手机扔向一边。
他在自己家就穿了件背心,套了件粉色小花花围裙,站在灶台前一怒之下做了一堆美食。
何以解千愁,唯有美食矣。
尽管窗户大开,但还是挡不住四溢的香气,余知白尝了一口,十分满意。
“要是娱乐圈混不下去,我就去做厨师。”他自言自语道。
家里给他准备了很多房子,余知白只选择了这一间单人公寓。
不大但温馨,多好。
一个人生活又有安全感,也不需要从厨房去房间还要走个好几分钟。
做好美食端去沙发前的茶几,往地上一坐打开PAD看个番,简直爽歪歪。
回头一看,四菜一汤摆在那,不禁有个疑问:吃的完吗?
这时,门铃响起,余知白正在给自己添饭。
“来了。”
门打开,他一怔:“你怎么来了?”
“饿了,来讨点饭吃。”祁玦靠着门边,望着他,从上到下打量了好几遍,眉梢挑起,点评道,“衣服不错。”
余知白猛地低头,一看自己穿着粉色花花小围裙,一脸黑线,打开门转身走进去。
这一转身,就转坏了事。
一片雪白闯入眼中,祁玦刚进门,眼底就暗了下去。
余知白全然忘了自己围裙下面没穿裤子。他还在添饭,宽大的T恤下是两条直而白的腿,光着脚丫懒懒的站在那。
阳光大好,他像被镀了层光似的。
看着那张与记忆中差不离的脸,祁玦久久没动。
余知白瞟了眼还在门口的祁玦:“来都来了,还傻愣着干什么,进来吃饭。”
祁玦感觉到自己的欲望。
恩,还真是饿了。
“你真是会赶巧,要是我没做饭怎么办。”
“你不喜欢吃外卖,当然会自己做。”
余知白切了一声:“你又知道了?”
“因为你哥就是这样。”
舀汤的手一顿,余知白干巴巴地说道:“他是他,我是我。”
他们俩坐在一边,面对着巨大的电视,余知白一会儿坐下一会儿起来,一会拿饮料一会找遥控器。
他胳膊越过祁玦,在另一边沙发翻找。
祁玦的内心:……
余知白抬手时,腰线一览无余,短裤毫无保留的勾勒出他的臀,长腿一前一后的跪在地上,脚踝纤细而白嫩。
他还在嘀咕:“我刚刚还看见的,怎么不见了呢。”
年轻又惹火的身体就在眼前。
祁玦揉了揉眉心:“那个。”
余知白还在翻找,沙发被他翻了个底朝天。
他的腰直对着祁玦的脸,祁玦深呼吸了一口:“你……”
“我看见了!”余知白在他面前站起,撑着沙发伸手一拿,往前迈了一步,大腿险些怼上祁玦的脸。
祁玦忍了一次,两次。
谁料雪白的大腿劲瘦有力,在眼前肆无忌惮。
他忍无可忍!
双手扣住余知白的腰,余知白惊怔,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股大力拖着他猛地往下一压。
“啊!”
柔嫩的感觉只在手心停留了一瞬,祁玦觉着这手心跟火烧了似的。他快速的收回手,留余知白一人在旁边傻坐着。
“……”发生了什么?
他怎么就被甩到一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