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报血仇壮士反国悲断肠痛失股肱
再说夏侯霸与其兄弟夏侯惠、夏侯荣尚在平阳军营,坚守城池,按兵休战,只等许都消息。忽报徐晃从襄桓引兵来战,夏侯霸道:“不要惊慌!吾等只顾坚守,贼军自退。”言未及,小校报许都遣使曹预、华康,携带物品劳军。
夏侯霸大喜,急忙同兄弟出迎。见了天使,曹预先宣旨,夏侯霸等诸将接旨行礼,曹预道:“陛下以两军对峙并州,将士艰苦,特遣某来此犒军,以安士卒之心。”众人拜谢,华康道:“尚有陛下赏赐将军兄弟三人礼物,特命小臣从许都带来,非同寻常。诸位当各自接好,不可随意处置。”便取出礼物。三个每人一盒,三人拜谢。
华康笑谓夏侯霸兄弟道:“众将军圣眷隆重,不日必当高升。届时还望提拔提拔。”夏侯霸再拜道:“霸一勇之夫,莽撞无知,唯陛下厚恩,永志不望!”三人便打开礼盒,每盒内皆是蜀锦百花袍一领,宫酿美酒一瓶。
华康便命三人开酒饮之,三人欲把皇封御酒款待曹预、华康,康推迟道:“虽是同僚情义,朝廷礼仪不可唐突。此酒汝兄弟只当自饮。”夏侯惠道:“公等沿途跋涉,甚为艰苦,何不共沐皇恩?”乃强拉二人共饮,二人推迟道:“御赐将军之酒,将军不饮,谁敢沾唇。”
夏侯惠顿觉狐疑,夏侯荣大笑道:“这般礼仪,要来作甚?”打开御酒,仰头一饮而尽。华康见夏侯荣一人饮了,夏侯霸、夏侯惠二人停杯而视,顿觉事有不妙,便欲借故溜走。忽地夏侯荣大叫一声,面色发青,口鼻喷血。
夏侯惠知酒里有毒,当即大喝一声,将酒投华康之面,拔剑就刺,康绕案而走;夏侯惠含泪怒喝道:“昏君无道,忠良蒙冤,反了罢!”营外军士闻帐内有变,一齐叫反。片刻间将曹预、华康乱刀分尸。
夏侯霸大哭道:“父兄必被害也!”正此时,忽账外来讯,说有一人手持太尉蒋济信物进献。二人急出营,见一人自称太尉府侍从,禀报道:“殿下与夏侯将军及二位小将军已被屠杀。太尉命小人星夜来见将军,让将军小心为上,好自为之。恐将军不信,特有信物在此。”二人急接过,细细一看,大喝一声,昏倒在地。
众人急救醒,二人大骂曹睿。忽有军士大喝道:“朝廷昏聩不明,枉害忠良。夏侯老将军乃大魏擎天一柱,杀老将军等于杀吾魏人也,不如反了罢!”众军皆振臂高呼。正此时,营外喊杀震天,人报徐晃引军攻打甚急。
夏侯霸切齿道:“吾父为大魏南征北战,未曾丝毫相负。不想这魏主鲜廉寡耻,阴险毒辣,吾家为你所害不浅!我夏侯霸堂堂七尺男儿,焉能不报此仇!”夏侯惠亦道:“兄长所言甚是。此乃曹氏负吾夏侯家,非吾家负曹氏也!”于是心意已决,乃引众军来降徐晃。
徐晃急接入营内,问道:“汝家世受魏恩,汝父夏侯渊乃宗族重臣,汝兄弟如何肯死心归降,莫非有诈?”霸拜泣道:“魏主无道,残害忠良,任用权佞。吾父含冤而死,正欲投奔将军上安国家黎庶,下报家门之仇耳!将军何反生疑耶?”晃赞道:“吾相戏耳!将军真至诚君子也。”急忙扶起,用好言抚慰。
夏侯霸既降,徐晃兵至平阳,并南各地望风而降。徐晃又传令军马渡河攻打河东,河东守将杨宽,听知夏侯霸反,即率本部兵来征讨,与夏侯霸交战。宽出马大骂道:“汝既是大魏宗族,天子又不曾亏汝,何故背反?”
夏侯霸亦骂道:“吾父于国家多建勤劳,何罪之有?今曹睿竖子,灭吾父弟四人,又来取我。吾仗义讨贼,何反之有?”杨宽大怒,挺刀骤马,直取夏侯霸。霸挥刀纵马来迎,二人不过五合,霸一刀斩宽于马下。徐晃趁机袭了敌营。再叫夏侯霸诈做败军,取了河东重镇安邑、闻喜等地。河东由是易主。
徐晃取了河东,一面令安仲卿率本部镇守要隘,一面整备兵马往攻打荥阳。于禁得知消息,火速从洛阳出兵驰援。两军对峙荥阳城下。夏侯惠进言道:“这荥阳要地,南依凤雁山,北傍黄河水,甚是险要;今为魏国大将于禁所据,如若不能攻克,便如鲠在喉,不得寸进一步。我今有一计策,可教于禁自乱。”众将争问何计?
夏侯惠道:“将军可白日里督遣军马,继续攻打荥阳,只是虚张声势,肯定会被于禁看破。然后再暗里别遣一支劲旅,绕过荥阳,如此如此……不由于禁不中计也。”徐晃听后,大赞道:“夏侯稚权不愧是名将之后也!”于是就按计行事。
再说于禁在荥阳城中,日夜分遣军马巡城守卫,丝毫不敢懈怠。次日天早,徐晃遣徐商引徐章、包乾围城攻打,但多是虚张声势,并未出力。于禁久从军事,虽一眼便看破,但依旧疑惑不已,喃喃道:“河北军连胜数阵,且兵力又胜于我,却因何不尽力攻打?”
过了三日,伏路小校忽来报说,有大队河北军,往凤雁山而去。于禁听后,拍案大叫道:“是了,徐晃想麻痹于我,然后却绕过凤雁山,去攻打弘农府。”副将张团道:“弘农府乃昔日魏王都,且不可丢了。”于禁点头称是。遂令张团引马晆去协守弘农。
张团、马晆二人黄昏时分点兵出城,乘夜往南而去。行约三十余里,忽然道旁传来一声鼓响,跟着一彪军马杀出。当先一将正是夏侯霸,横刀纵马,大喝道:“贼子,中计了。还不速速投降,更待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