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单骑慑胆踏坚城蹈锋饮血用奇兵
却说王恽正说上劲,忽一人闯入,厉声道:“王仲幕欲窜梭牛元通投敌国乎?”二人大惊,各自拔刀跳起,便要厮并。看来人却是合肥长史尹大目。王恽冷冷道:“尹长史却要多舌么?嫌吾掌中刀不利乎?”
大目急道:“仲幕休要动手!却才乃戏言耳!公等有此心,某愿助一臂之力。”恽大喜:“原来长史也是一心。”便邀大目坐下,同议大事。
大目道:“诸葛元逊才思敏捷,但其刚愎自用,不能容人。元通父子英雄,又与北汉有渊识,此时何不挟濮阳子元,联合藏宣高,夺合肥、取寿春而降汉。”
牛金闻言,思略许久,叹道:“国家不曾负我,我岂能用此下作手腕?就算夺了寿春,他日封侯拜相,却也吃后人嘲笑。此事休得再提。”王恽见他决绝,乃与大目辞出,叹息道:“此辈愚钝,不足与谋!”便邀大目往府中饮酒解闷。
喝到半醉,不由感慨道:“吾王恽自幼好学善文,博览多才,仗剑投效国家,意要靖平天下,方不负生平之志。奈何我一身的胸襟韬略,满腔的男儿热血,怎料仕途坎坷,不得重用。”
说罢,长叹一声,连饮三杯,又道:“长史莫要嫌我不忠。想我王恽年已三十有七,在军中十数年矣,却只熬得个军司马之职,若不再设法进取时,不免蹉跎庸生,空负了这一腔志气!可恨那牛元通蠢笨愚鲁,徒恃勇而好虚名,天大机会在眼前,不晓争取。”不由摔杯在地。
大目好言劝慰,二人相谈许久,具吃的大醉,方自歇息。不料王恽府中有一家奴叫双杏,当夜附耳窃到;双杏本府内马奴,因常偷窥恽之小妾秋梅,被恽抓住,欲杀之。夫人劝免其死,恽鞭脊其四十,双杏犹是怀恨在心。
这夜闻得此机密事,以为天降富贵也,夤夜逃出府去,径入寿春去寻诸葛恪,告有机密事。恪唤入密室问之。双杏道:“合肥别军司马王恽与长史尹大目联合牛金父子二人,时常商议机密,必然是谋敌叛国。被我附耳窃之,特来报于大人。”诸葛恪厚赏双杏,藏匿于府中。
当下聚将商议,便将双杏来告发其密谋造反等事一一细言,恪以手加额道:“天幸国家!若非吕伯亮提醒,吾遣子元在彼,则合肥失也。”吕盖道:“何以处置?”恪沉吟片刻,道:“只有先下手为强,趁他还在惑中,用计先除牛金父子,其余不足为惧。”
虞翻道:“此奴背主爱财,实为小人也!他言不知真假,难足取信;倘以奸人构陷,而自乱猛将,非为明也。”恪横眉道:“人心难测!宁可错杀,毋须放过。况且牛阿鸯其心已夺,即使上阵也不肯力战也。不如斩草除根,以绝后患。”遂遣钟离牧携书信往合肥暗接濮阳兴行事。
濮阳兴得信看时,拍案道:“不料牛金贼子这般大胆,竟欲献城谋反耶!”沈震道:“子元将军宜速拿主意。”兴道:“待我起军擒之。”震道:“只怕牛金勾结臧霸所部,骤起事变,他父子勇武,将军难于招架也。”
钟离牧道:“倘被他知晓,恐要兵变,北汉再为接应,合肥大祸到矣。可设酒宴,请牛金父子会饮。其必不防,然后于酒宴上擒之。”兴点头称是,又道:“还有王恽、尹大目两个贼子着实可恨。待吾擒了牛金匹夫,便将他二人杀之,以绝后患可也!”
于是濮阳兴在自家军中设了酒宴,令钟离牧埋伏五十个刀斧手,以掷杯为号。就命小校去请牛金父子。牛金接讯后,起身欲往,小校道:“子元将军吩咐,务必相请将军与少将军一同前往。”
牛金道:“阿鸯往军中去了。紧要时节,不必拘礼。”就只身去赴宴,濮阳兴满面堆笑,连连敬酒,牛金也不提防。喝了几巡,濮阳兴忽道:“吾闻令郎阿鸯与北汉上将臧霸养子文虎乃是同胞,其父乃北汉已顾上将文钦。不知此事真伪?”
牛金闻言,长叹一声,答道:“阿鸯确是文仲若亲生骨肉。只是眼下兄弟两个各为其主,日后战场交锋,确是家门不幸!”兴道:“如此说来,元通将军是欲降汉了?”
牛金闻言,拍案起身道:“某受国家恩惠,决无二心。子元何出此言!”濮阳兴冷笑道:“证据确凿,汝欲抵赖乎?今日既落我手,要你好看!”金情知不妙,正待拔刀,只见濮阳兴将酒杯一摔,钟离牧率刀斧手四下涌出。金遂勇武,怎奈措手不及,被钟离牧一刀砍翻。濮阳兴令人割了牛金首级,去招降所部军马。
却说王恽自前夜家奴偷跑,心头顿觉不安。这日便来寻牛金议事,从人报牛将军去濮阳将军府中赴宴去了。王恽惊道:“恐怕会无好会,宴无好宴。”
就径直来军中寻阿鸯,乃道:“元通晌午去濮阳子元府中赴宴去了,至今未归。那诸葛元逊向疑汝父子,特命濮阳兴为合肥令,是欲监视也!只怕人无伤虎心,虎有吃人意。少将军不可不滤。”
阿鸯闻言心头踹踹,正此时,只听军营外无数军马来,当先濮阳兴率部将高助、刘阚二人,令小校持牛金首级,高声道:“牛金勾结北汉臧霸,意欲谋反,已然诛杀了!”营中将士听得,俱各大乱。
阿鸯惊跌在地,放声大哭。王恽道:“少将军且毋悲伤。决不可坐以待毙!”言未及,濮阳兴拍马厉声喝道:“拿下王恽、牛淑逆贼!顽抗者格杀勿论!”说罢,数十支长枪竟直朝阿鸯乱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