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披甲带剑出帐,行无数步,又有亲兵来禀道:“我营右方又有无数兵马杀来,前军已经突破防线,还请太师速速撤退!”统无奈,只得由亲兵护送,随乱军往西门突破。
却听西门外鼓号大作,一彪马军横列杀出,当先一将手提长枪,口里高叫道:“庞统那里走,王平在此!”庞统急急鞭马圈回。王平策马挺枪,引蜀军杀过来。亲兵队长高呼道:“太师快走!”言讫,手持长戟,率二十余亲兵冲锋,那亲兵队长拦住王平厮杀。
凭这亲兵本事,如何是王平对手,只是如今奋发起来,只求死,不求生,招招皆欲同归于尽,片刻之间,竟斗个不相上下。王平被他拦住,心头大怒,再战十余合,一枪挑于马下。然后杀散从兵,引军追杀继续庞统。
庞统慌慌张张引着三五亲兵夺路往北门逃窜,刚走过栅栏,忽听营外喊杀声震天,却有一队步军冲上前来。望见庞统等人衣甲不凡,冲将进来,欲来擒拿。那三个亲兵奋不顾身,挥刀上前护主,奈何本领有限,如何当得住数十精兵,斗无片刻,早被刺死。
庞统见了,心知今番必然被擒,不由得抽出元戎剑,只待敌军近前,便要抹脖子自尽,免受侮辱。转又想起自己堂堂丈夫,官拜大汉太师,名满天下,怎能挥刀自尽?犹是咬牙怒目,举剑便要与蜀军厮杀。
忽听北门口一声大喝,忙抬眼看时,眼前数十蜀兵,都在仓惶转身。门旗下立着一员骁将,剑眉英目,面容刚毅,只见他身高八尺,银甲黄袍,腰悬利刃,手持一杆镔铁十字槊,kua • xia一匹追风乌龙兽,端的是威风凛凛,器宇不凡。
当时一声暴喝,放马冲过来,挥舞起十字槊,血光飞溅,转眼间连杀十余人,余部纷纷抱头逃窜。庞统见了,急问道:“小将军何人也?”
小将翻身下马道:“某乃常山赵子龙之孙赵信,字文括。某生父赵统,乃祖父赵子龙长子。年前祖父病逝,父亲奉命守孝,将我举荐军中,陛下授予我越骑将军,只在长安徐商将军麾下任职…”言未及,背后杀喊声又起,无数军马杀来,赵信急道:“太师且先保重,末将去抵挡贼军!”.
来将不是别人,正是士徽,徽引步骑数百,奔驰而来。抬眼只见赵信一人一马,立于门旗下,威风凛凛,杀气逼人。徽不明其故,喝道:“识相的早些投降,免的身首异处。”赵信更不答言,拍马舞槊,上前交战。
士徽截住,两个在门口斗了十余合,士徽看赵信招式精奇,难以招架,急忙挥军齐上,众蜀兵轮番涌上,刀矛如林,直逼核心。赵信挥舞十字槊横扫千军,犹如蛟龙翻腾,寒光所到,乘隙连杀三十余人,蜀兵丧胆。
忽听后面惨叫,赵信回头看时,却是一个蜀军偏将,用枪刺中庞统小腿,正欲来擒拿;赵信大急,不及回马去救,转身将手中十字槊飞掷而去,‘噗’的一声,直将那偏将戳个透心凉,钉在后寨栅栏上。
士徽看准时机,一招白蛇吐信,只往赵信心口便刺,好赵信,马上使一招醉卧美人膝,堪堪避过;士徽一击不中,门户登时大开;说时迟、那时快,只一瞬间,赵信就拔出腰上家传青釭剑,反手就是一剑削去,只听咔嚓一声,已将士徽整条左臂砍下来;
士徽惨叫一声,痛翻落马,赵信待上前刺死时,只因手中宝剑尺寸太短,又不敢如刚才那般飞抛,只索罢了。众蜀军急将半死的士徽拖下去。赵信顺势跳下鞍来,扭身从那偏将尸体上取了十字槊,复身又杀回,但见左剑右槊,银光闪耀,须臾又连杀数人。
此时王平、马谡皆引军马至,马谡见围了庞统,急喝令道:“不可放箭,当生擒之。”于是教众军一起上前。赵信一人在敌军苦战,奋力掩护庞统。毕竟寡不敌众,又兼远道急奔而来,渐渐体力不支;战得久了,不禁中枪着箭,虽是浮伤,但也血漓斑斑,沾染衣甲。
庞统见此情景,不由感激道:“小将军,汝不必顾我,可速速突围,转告陛下,臣庞士元能为大汉捐躯,固所愿也!”赵信只是咬牙恶战,并不作答。
庞统催促几次,方才答道:“能与太师并肩作战,某赵信亦死而无憾了。”庞统看他说的决绝,心头又是钦佩,感叹道:“常山赵子龙一脉真不负忠义二字也!”
再说徐章父子败退回营,老远望见大营内火光冲天,心头大惊,急道:“莫不是大营出了差池。”急遣斥候打探,须臾探马报道:“马谡趁我军空虚,从街亭出兵偷袭大寨,庞太师被围。”
徐霸道:“若太师有个三长两短,吾父子万死不足为偿。”就要率军冲阵。徐章道:“吾儿只管奋死突围,救出庞太师即可。吾在此多打火把,大张旗鼓,漫地遍野朝大营冲去,虚张声势。街亭守兵本不甚多,听这般喊,必然自乱。”
于是便教众军呐喊鼓噪,壮大声威,朝营中逼去。一些营内汉军溃逃兵卒,闻得来了强援,也顿时个个奋勇,虽不敢寻敌死战,也是喊杀助威,顿时声势盖天。未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