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汉子到了这军卒身前,猛地向他扑去。这小卒吃惊之下,不及闪避,竟给他一把抱住。那青年汉子不知哪来的力气,瘦弱的身体里突然爆发出强劲的力量,紧紧将那军卒抱住,喉中闷声嘶吼,张口狠狠咬在他颈上。那军卒慌乱间,竟一时不得脱。
这时,那名持刀军卒见了,嘻嘻笑着,骂道:“妈拉个巴子,你他娘的是狗变的么?”纵身前去,挥刀向那汉子疾砍了下来,一刀狠狠砍在背上,刀身没入骨肉。那汉子闷哼一声,登时气绝,口中兀自紧紧咬着身下士卒颈项。这士卒又是惊惧又是气恼,撒了手中长枪,双手抵住这汉子尸身,将他推开,喘了口气,爬起身来,看着这汉子尸身,抬手抹了抹颈项,放在眼下,看了看,满手是血。这小卒气恼已极,不禁骂道:“你他娘的,是恶狗变的,老子让你到阴间做疯狗去!”说罢,从地上抓过长枪,甩落枪
头上的婴孩尸身,挺起长枪,又在那汉子身上连槊了几个血洞。
那扑在地下的女子似已疯傻,扑过来抱着了童尸,不住亲吻,突然放声大哭起来,悲声叫嚷:“我的儿,咱母子也跟你爹一起走。”说罢,站起身来,抱着婴孩,合身扑向那军卒手中正对她的枪头,“噗嗤”一声,枪头透身而过,鲜血顺着枪杆缓缓流出,身子软软扑倒于地。那军卒惊骇之下,退后一步,一把从这女子尸身上抽出长枪,心中恼恨,骂道:“狗他娘养的,吓了老子一跳,老子再给你开个窟窿。”挺枪又在那女子尸身上刺了一个血洞,兀自不解恨,上前又再尸体上踢了一脚。
那名百夫长见了,转头看看中军官铁青的脸色,神情颇为尴尬,小声道:“长官,您老人家不用担心,等会,您老先选几个姿色最好的,小的着人晚上给您老人家送至您营中,可好?”
那中军官听了,哼了一声,并无言语,脸色稍和。
觥几仇远远看着,虽听不到他二人言语,见了此情此景,心下了然,料想这三人是一家三口,被这队军兵抓来,当作俘虏,以充军功。心想这些北宫仆从军兵真是穷凶极恶的鬼子军,日常出去掳掠,将周边村镇百姓或流民捉了来,肆意凌辱,已了无人性,日日这般公然shā • rén取乐,连妇女儿童皆不放过,其行径比之最下三滥的贼子更有不如。
这时,便有数名军士去刚才被斩杀的尸身上砍下男人首级,拴在马颈上,或者用长枪枪头刺了血肉模糊的头颅,高高举着,骑在马上,呼喝着,在谷中来回纵马奔驰。那些被抓来的众多青年女子用绳索串成一大串,旁边军士用鞭子抽打着,向谷中转角处赶去,一路皆闻嘤嘤哭泣的哀声。
那名百夫长见尚有数百名掳掠来的男人未及处决,遂对中军官谄媚一笑,道:“我去督促一下,尽快处理掉这些战俘,稍后便来听候大人差遣,请长官大人稍等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