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赵多福点头不语,那双清澈明亮的美眸中眼泪缓缓滑落,一张俏脸也因为激动而渐渐染上红晕,望着不远处海面的船只,只感觉一阵恍惚,又想起了什么,扭头朝着码头望去。
“咦,那不是王成棣吗?”
“轰玛利,轰玛利,轰玛利轰......”
翘着二郎腿,朱云坐在一口大箱子上,哼着有些不着调《阿提拉》呼麦,目光落在手上拿着的一张写满了字的宣纸上。
“天覆地载之间,饮啄皆由於佛荫;男生女育之类,涵濡悉荷於神恩。岂独忠义之心,人人具有;抑亦生成之德,物物皆同。故乡逾四千里路,空手无七十万钱。馨香一枝,敢忘薄荐之诚;丹心一片,唯求旧巢之归。敬祈神通,了此宏愿。”
这是写在宣纸上的疏文,乃是白天王成棣受被俘的宗室之托代写,处处流露出了这些宗室对家乡的思念,以及对回到故乡的渴望。
“不错嘛,写的还算有些文采。”朱云抬起头,脸上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看着正站在自己面前,低垂着头,畏畏缩缩的男子。
站在朱云面前的,是一个年约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这男子面目比较清秀,跟那些被看了脑袋的女真人一比,也算是个美男子。而且身上还带着些书生气,想必也是读过不少圣贤之书的。
然而,当朱云的目光落在男子光秃秃的脑袋后面,那两根惟妙惟肖的辫子后,忽然心中有了一种呕吐的冲动。
一群忘了祖宗的王八蛋!!!
眼前这个辫发垂肩,胡服左衽的年轻人,就是海云寺内除了那些宋俘外,唯一幸存下来的人,通译官,王成棣。
一个在胡虏治下长大成人的辽东汉儿,未来纯福帝姬赵金玲的夫君,《青宫译语》的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