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人给那位先士封了一个名号,神使。
而那些有钱有势的大家族,肯定不会将家族中的凡体献出,就算是奴仆,他们也不愿,那毕竟是他们的财产。
那么祭民只能是没钱没势的人,贫民区就是最好的选人场所。
其实还有一些更隐匿的事情,若是一些老一辈的人就会知道。
在几十年前,祭民的数量并不是三千,而是一万。
在一次规模空前庞大的叛乱中,百万凡体揭竿而起,一直攻打到神谕国的皇城,久攻不下,以伤亡极其惨重的代价,引起了皇帝悲天悯人,不愿天下苍生继续自相残杀,与国教商议,决定将祭天大典的祭品削减七成,以玉帛牺牲为代替品。
那是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次凡体叛乱,据说最终剩下的八万凡体,皇帝也大赦天下,不再追究,放他们自行离去。
那一次战争,成为了后来无数凡体津津乐道的话题,原来一直被压在最底层的凡体之人,也有如此血性的一面,只是可惜了,百万之军,最终存活下来的只有区区八万。
那一次叛乱之后,凡体之人更加认清了凡体的弱小,认识了神谕者的强大,凡体之人若想与神谕者对抗,几乎就是以卵击石。
“这次的祭民,估计也是从我们贫民区中随机挑选的,希望不要选到爹和娘。”
青青的眼神显得极其的坚定,她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就算我是死,也不能让他们带走爹和娘。”
林义露出惊讶的目光,青青平时里给他的印象是一个胆小的丫头,在这一刻里,他感觉到青青内心中强大的勇气。
“我们可以选择离开这里。”
林义说道。
青青的目光一亮,恍然大喜,如溺水中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她连连点头说道:“是啊,林义哥哥,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我们能去哪里?”
杨树已经完成了祭拜,他听到了林义和青青后面的谈话,他走到两人的身后,压低着声音说。
“这些事情小声点说,不要让别人听见了。”
说着杨树就把青青和林义拉进了家中。
看着林义煞是不解的眼神,杨树解释道:“我们凡体必须要依附在神谕者的城池中,才能活下去,离开了能去哪里,去别的城池也是贫民,也有可能成为祭民,去山野外安家,更危险,会成为猛兽的猎物,若是碰上妖兽,死得更惨。”
青青连忙说道:“爹,我和林义哥哥都是神谕者,就算在山野安家也能保护你们。”
杨树连忙捂住了青青的嘴巴,他‘嘘’了一声,紧张地东张西望,再次压低了声音:“这就是我说不要大声的原因,我知道你们有这个能力,但除了我们,这里其他的人都没有,他们若是知道,会有人去告密的。”
“杨叔,你是说......”
林义心中有种荒诞且恐怖的念头。
“是的,以前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那些告密的人,后来得到了城中家族的青睐,成为了城中家族的下人。”
杨树继续说道:“我记得当初告密的那些人,说了一些话,当时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反驳。”
“什么话!”
林义的眉头微皱。
杨树的脸色显得极其难看:“他们说,要死也一起死。”
林义其实已经明白了,只是验证了心中的想法后,也失望了几分。
逃掉一个人,那么剩下来的,就多一份机率被选中。
而且最先告密的人,还有可能得到神谕者的赞赏,是一个攀附权势的大好机会。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
“无论如何,我们也要尝试,留下来太冒险了。”
林义坚定的说道。
那只用来祭拜神明的烤羊,杨树他们并没有吃,所有的人都一样,既然是神的祭品,没有人胆敢染指,只能任由祭品风干腐化,那才是对神最好的尊敬。
杨树他们一家之所以不吃,只是为了避免引起其他人的怀疑,他们已经准备离开这里,万万不能有消息泄露出去,若是引来城中的神谕者,就算林义和青青再强大,也不可能敌得过。
在夜里,林义悄悄地将贫民区观察了一遍,在心中确定一条离开的路线。
他们决定在三天后的夜晚离开,不能带多余的东西,带上能辅助他们活下去的工具就可以了。
在第二天的清晨,贫民区中引起了一阵杂乱,人们飞快地向外走去。
有人大声喊道:“城中将王府派粮食了,赶快去,慢了就没了。”
林义刚醒眼,便听到外面七杂八乱的声音,都是将王府派粮了,将王府的大人都是好人之类的话语。
隔壁的张大妈气喘吁吁地走进来:“啊花,快去,将王府派粮食,听说很多,赶快去领。”
罗花明显也是诧异起来,将王府来贫民区派粮食,头一次遇到。她已经知晓林义决定带他们离开的事,心想就算领到再多的粮食也带不走,就支支吾吾地想说不去算了。
张大妈见罗花竟然有种不动于衷的样子,心中替他们感到焦急。
“张大妈,我去领吧,我跑得快。”
林义走了出来,为罗花解围。
他看了一眼张大妈,这个中年妇女对青青一家特别的好,但是若想也带她走,是不太可能的,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分心,而且张大妈年纪大了,有什么危险根本跑不动。
不过听说她有个儿子去替城中的商队做苦力,年纪也和林义相当,林义心想,欠张大妈的情分,今后若是有能力就补偿给她的儿子吧。
“张大妈,将王府为什么会来派粮食?”
张大妈其实也不太清楚,她摸了摸头脑,迷迷糊糊说道。
“听说是将王府有大喜事,哦,是了,龙柔小姐要与三皇子定亲。”
林义猛地眉头皱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