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神光黯淡,用尽最后一点气力指着燕长生:“……是……你……杀……县牢……”
“唰~”
昏暗中,凛冽的刀光掠起,死不瞑目的神情凝固在马杰飞起的头颅上。
燕长生左手抖动数下,从马杰无头的尸体上挑起一只用鲨鱼皮制成的刀鞘,把夺自马杰的长刀归鞘。
这把长刀长约三尺六寸,重达三十多斤,厚背薄刃,比当日马杰使用的那把银纹虎头刀还要好上一个档次,当然就被燕长生笑纳了。
“正好手里缺一把好刀,没想到这就遇到一把,而且质量甚至比之前我看中的那把银纹虎头刀还要好,马家小少爷,你真不愧是我的‘一号运输队长’。”
“好人呐,那我就让马家庄里的人都下去陪你吧,免得让你寂寞……哦,对了,你放心,你的父亲,哥哥,姐姐他们很快就会下来和你团聚了。”
燕长生摸了摸柔软的刀鞘,感受着从鞘中传来的凛冽煞气,下意识的抬头望向天空:“这冬夜……可真是个shā • rén的好时节。”
……
清晨时分,天还没亮,高乐县城的城门还没开,守门的城卫们就被一阵喧哗惊动。
不久后,豪强马家占地开阔的府邸陷入一片慌乱,紧接着,一连数骑从马府疾驰而出,直奔城外的马家庄。
半个时辰后,已经化成一片废墟的马家庄前,马德,马蓉儿,马伯牙等马氏族人脸色铁青,一个个木然的立着,像是丢了魂似的。
“怎么会这样……是谁……究竟是谁……”
马德发出如孤狼般的长啸,像是一头受了重伤的野兽,眼神里满是怨恨和不甘。
“好狠的手段,几乎把我们留在庄子里的人都杀光了……如果不是有些下人借着夜色躲过一命,我们现在恐怕都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家主,我们马家究竟得罪了什么人?居然使出这样近乎灭门的手段……”
马伯牙倒吸一口冷气,把目光集中到了马德身上,如此狠毒的手段,可称之为死仇,身为家主的马德肯定知道些什么。
就在这时,入内搜索生还者的一些马家下人托着一具尸体急匆匆的走了出来,让马德等人生出一抹不详的预感。
“……不要……不要……”
马德浑身颤抖,摇了摇头,身不由己的向后退了两步,像是要躲开某个看不见的恐怖恶兽。
“爹爹……”
只是那些下人却没有发现这一点,跑到距离马德两三丈开外停下,急吼吼道:“家主不好了,我们发现了小少爷……他……他……”
“……”
“杰弟怎么了?”
“小少爷他……他死了,还被人砍下脑袋……”
“轰!”
狂暴的炸裂生响起,就见马德原先站立的地方像是突然间被点燃了炸药似的,轰然炸开,泥土飞溅,掀起的气浪甚至把周围的地面都冲毁,那几名下人更是被一股恐怖的力量直接撕裂身体,化作一块块碎肉。
可偏偏被他们托着的马杰的尸体却没有受到任何的冲击,在从半空坠落的时候,被马德一把抱住。
看着像是一个破麻袋般找不到一块好肉的尸体,马德发出无声的呜咽。
“杰儿……我的杰儿,究竟是谁杀了我的杰儿,我马德对天立誓,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把我儿遭受的痛苦百倍千倍万倍的偿还回去,我要杀他九族!”
“好狠的手段……”
看着马杰离开脖子的脑袋上那死不瞑目的神情,马蓉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她被这种酷烈的手法镇住了,心里产生了恐惧。
不等他们从马杰虐杀的消息中恢复过来,又有一队有了新发现的下人走了过来,在发现之前那一队下人的可怕下场后,他们没有靠近,而是隔着远远的汇报情况。
“不好了,老爷,小姐,宗祠……宗祠……”
宗祠,是一个家族的精神象征,也是一个家族的核心凝聚,逢年过节或是什么涉及全族的重大议题时,都要开宗祠。马家的宗祠位于马家庄的中心地带,里面供奉了马家历代先祖。
“宗祠怎么了?”
听到宗祠又出了问题,马德捂着胸口,整个人几乎瘫倒在地。
“宗祠……”
这一下,不仅马德,就连马蓉儿,马伯牙等马家重要嫡系此刻也是浑身冰凉。
自多年前来到高乐县立足,马家上下遭遇了诸多困难,好几次差点被人灭族,可一直把宗祠保护的很好,从没被人破坏过。
片刻之后,当他们赶到宗祠,看见碎了一地的牌位,以及祠堂正中墙壁上暗红色的字迹时,脑袋里空白一片,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shā • rén者,燕长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