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昨夜落下的大雪已被城内的百姓们清扫了大半,尤其是城中的主干道更是在官府的统筹下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道路两旁的商铺更是张灯结彩,宾客如云,好不热闹,半点没有受到大雪天气的影响。
燕长生和冷剑锋走在前往城北的主道上,感受着街上如织行人脸上洋溢的笑容,燕长生心头莫名的涌起一抹孤独。
年夕,是一年之中最重要的日子,和前世的除夕在一年当中的重要性一样,是举家团圆,共享天伦的日子。只可惜,燕长生来到这个世界后,尤其是燕父燕母亡故以后,他就成了孤家寡人,倍感孤独。
等老子将来发达了,一定要娶个十房八房媳妇,生十几二十个儿子女儿,天天聚在一起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燕长生心里酸溜溜的放飞了一通思绪,接着状似不经意的朝身旁的冷剑锋问道:“刚才张头说了地点以后,看你神色古怪,是怎么回事?”
冷剑锋就是之前通知燕长生开会的那个青年,也是浮阳分舵白虎亭内唯一对他还算热情客气的同僚。
此时,这个脸色蜡黄的青年听到燕长生的问话后,神情呆了呆,接着朝燕长生神秘一笑:“你懂的。”
“???”
燕长生一脸问号,很想拽着这故作神秘的家伙锤一顿,不过想着反正都要到地头查看,就没有付诸行动,不过小本本里还是狠狠记上一笔。
有什么好豪横的,到时候还不是要老子看顾你这个小小的八品。
小半个时辰后,当燕长生跟在冷剑锋身后站在这件案子的事发地点时,脸上不由露出恍然之色,紧接着就是鄙视。
红春楼,就是这件案子的事发地点。
看着楼上的楼台上,那些在如此寒冷天气下依然衣着单薄,显露窈窕身材的一个个曼妙女子,捧着各式乐器在吹拉弹唱,听着空气中传荡的靡靡丝竹声,嗅着随之弥散开的浓郁脂粉气,燕长生不由舔了舔嘴唇,这不就是个青楼嘛,看这些姑娘的素质,貌似不错。
可惜,我是个正经人。
燕长生心中吐槽了一声,哂笑:“之前那两个同僚就是死在这?”
“不错。”冷剑锋抬头看了眼楼上正在专心演奏的姑娘们,解释道,“他们是今早被发现死在了后门的巷子里。”
“哎呀,贵客迎门,奴家有失远迎呐……”
这时候,一名年约三十上下,徐娘未老,皮肤白皙,只有些许眼角鱼尾纹的少妇一脸笑容的迎了上来,她身穿深紫色的长裙,外罩一件白色的貂皮大氅,很有一丝贵妇感,尤其是脸上画着的精致淡妆,更把她的气质拔高了不少。
只是,无论她的气质如何好,都改变不了她的真实身份,老鸨,俗称妈妈桑。
“柳嬷嬷,废话少说,你也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
冷剑锋扶着腰间长剑,横眉冷淡的看着这位风韵犹存的老鸨,言辞冷淡:“你应该知道我们为什么来。”
“呃……两位爷,奴家……”
冷剑锋直接打断对方的话头,态度甚至直接而嚣张:“带我们去事发地点,不要耽误时间。”
不过,这也是应有之事,毕竟镇玄司可是dú • lì于三省六部之外,直接向皇帝负责,相当于燕长生前世明朝的锦衣卫东西厂,只是目标针对妖魔鬼怪,权力大得惊人。
只是,照理说权势如此大的镇玄司,两名成员被发现死在这青楼有半天时间了,可这座青楼还没有被查封,而是继续营业,即使是在白天生意都不算差,这就有点值得琢磨了。
其实也没啥好琢磨的,不就是这座青楼有背景么,搁在前世也是一样啊,开俱乐部,一条龙服务的,敢没背景?没背景的第二天估计就给人封了。
也不知是这家青楼的掌柜是头铁,还是后台够硬,反正接下来会有好戏看了。
跟着这位柳嬷嬷进入红春楼后,一股混杂着浓烈脂粉气的热浪就扑面而来,和外边得穿上厚袄的严寒不同,里面却是一片春意融融,无论是在这吃酒的宾客,还是浪荡嬉笑的侍奉姑娘,亦或是端茶送水的下仆都是衣衫单薄,仿佛瞬间来到了夏日。
只是进入一楼大厅后,燕长生就不由的皱了下眉头,他发现进入这里后,自己的神魂竟然受到了压制,或者也不能说压制,只是本能的生出厌恶,使得他的术道战力受到影响。
“这地方……”
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暗自提高了警惕,能让两个镇玄司铁甲士栽在这,无论是什么情况,什么原因,这件事都不简单。
片刻之后,他们来到了五楼,领路的柳嬷嬷带着他们进到一间开阔的房间内,介绍道:“今早发现那两位爷出问题后,奴家就让人封了这间房,屋里的东西都没让人动过,就是等着你们镇玄司的大人们过来查案。”
这间屋子面积超过两百多平,用屏风间隔出了前厅后房的格局,前厅中央放置了一张足以容纳bā • jiǔ人同时用餐的圆桌,后房内除了围隔起来的浴室,梳妆台,案几以外,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一张南梨木雕花大床,同时睡四五个人都没问题,引人浮想联翩。
此时这张大床还保持着昨夜的凌乱,屋内的空气里也还有着男人都懂的气味没有散尽,显然昨夜这里炮声隆隆,激战正酣。
“昨夜晚些时候,那两位大人光临敝楼,点了漱玉和明玉的牌子,之后一切如常,等到今早时,他们被发现死在后门的巷子里,我得到通报后连忙叫醒了漱玉那两个丫头询问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