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弟子虽不再属庙内中人,但只要师父将来一声令下,我定会不辱使命,帮您完成。”李曰说得铿锵有力,斩钉截铁,为师父排忧解难,是为了报答他的再造之恩,无论付出多少,他都没有理由去拒绝。但清风子似乎并不乐意接受他的豪言壮举。
“不提这个了,我们谈些别的吧。”
长叹一声,清风子站在崖边,俯视着深涧下方,目光不时来回收放,对眼下发生的一切表示很惊讶。“这小家伙,果然没有让为师失望。”
“恭喜师父,贺喜师父,您收了一位好徒弟。”
李曰话音方落,一道瘦弱的青色身影从谷底冲天而上,“嘭”的一声,径直落在崖边,屈膝半跪,朝清风子抱拳禀报道:“师尊,弟子已成功拘到风魂。”
伸手按住青色身影的脑袋,清风子满意的点头道:“不错。和你师兄拘上来的那条相差无几,耗时也差不多,这些时日在下面可是有额外的收获?”
“回禀师尊,弟子刚才险些上不来了。”
“哦?”清风子一脸狐疑,这底下他可是比任何人都清楚,除了风魂存在,一些特殊体虽然同是存在,但不会理睬人族拘走风魂的行为,罗斌也许是受到了它们的干扰,才会花这么久的时间。
“可是那群冷漠的旁观者?”面对李曰的问话,罗斌保持警惕的心态,不由把目光落在清风子的身上,正在征求他的同意。
只见清风子这时摆手道:“无碍,他是你师兄李曰,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告诉他,不用担心。”
“李师兄好。”罗斌抱拳,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李曰洗耳恭听,待师弟一一道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师兄说得没错,那些冷漠的旁观者起初对我视而不见,但不知为何,他们厌倦我长时间呆在下面,趁我不备时偷偷下手,本来我已经看不到希望了,就在他们快要将我同风魂一道吞噬时,却不知为何又放弃了。”
“居然有这等事情发生!它们都当老夫不存在吗,待为师下去找他们评评理!”
这还要评理?眼看师父一脸怒容,欲要去问罪的表情,李曰心下顿时有了猜测。原来风谷下面果然有猫腻,师父掌控的都是风魂,那些无规则能量体,陌生的存在或许和他之间早已达成了协议,他们可以不管有人在下面弄出动静,却没有告诉他会有时间限制。而且,从师父的口中得知,以往收过的弟子大多都在三天之内将风魂拘了上来,最长的也只用了一个月。他们二人则足足用了三个月,也只有在下面长时间的干扰和破坏,才有机会导致陌生能量体被激怒,甚至出手遏制,做出警告。
“师父勿怒,您和师弟待在上面,让弟子去收服它们。”
乘此机会,李曰主动请缨,一方面是因为自己曾有下去再探的想法,另一方面则是师父去了可能也不会有什么结果,那群家伙得用特殊的手法来对付。不然,就算它们躲在下面不动,暂时看不出危害,势必将来也会给整个六域带来影响。黑暗即将来临,谁也说不准,它们不是同妖魔神一类等待的也是这样的一个绝佳的时机。提前下手,已经十分必要。
“那你小心一点,尽量不要弄出太大的动静。”清风子说这么多,考虑的主要是大局。他的居所就在东梁庙内,若是李曰肆无忌惮的出手,必然会让风谷之外的人知道。到时候庙内的焦点再次集中到剑阁,掌控者一旦怪罪下来,剑阁又不知要连累多少人。
“师父放心,今时不同往日,他们要是再敢说您不是,我就让他们从此闭嘴。”
清风子摇了摇头,告诫道:“知道你长本事不用怕了。但要注意你的行为,不可对庙内人下手。”
“要是有人要对我不利呢?”
“那自然另当别论,有什么手段,任你施展,为师鼓手称赞。”
李曰想了想,这后面说得通,前面就怎么问题重重了呢?他一直记得,藏经之地,作为各阁弟子历练的地方,庙内人员禁止无理由自相残杀这条似乎在里面行不通。按照里面的规矩,有机会活到最后的人,才能将理想付诸实践。而活到最后的人,绝大多数人的手中都沾满了鲜血。他们一开始杀的不是东梁庙的敌人,而是同庙子弟,这条残酷的规矩又是谁立的?
跃下山崖,李曰心下寻思,东梁庙各阁彼此心怀鬼胎多半是从这条不成文的规矩开始,才造成了今天这种同志不同心的局面。窝里横,在外逐渐被各大家族门派边缘化,又鲜与外界交流,近乎成了一个被人遗忘的隐秘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