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睁开双眸，黑，无尽的黑。
还有冷，潮湿的寒冷，刺入骨髓中，令人难以防备。
昏迷前属于倒霉鬼才会有的经历，令杨风青实在难以对现在的遭遇感到忧心。
“竟然又看不见了！唉——”
“别哭了！再哭我就把你当成鬼了！”
嚓嗤——
习惯了黑暗，突然冒出火光让杨风青无所适从，赶忙抬手遮挡眼睛。
“原来我没有瞎！是这里太暗了！”
一颗蓬头垢面的脑袋突然凑到他面前，沙哑难听的声音在坑洞的回音下，变得艰涩恐怖。
“呜呜——该怎么办？！”
惨白的脸，布满血丝的眼睛，以及幽深无神的瞳孔，一般人在这种情形下看到这颗脑袋，恐怕会吓得屁滚尿流吧。
杨风青抬头看去，虽早已知道不会看到什么，但还是有些闷得慌。
“别哭了！我去附近看看。”
杨风青双手撑到地上，却如何也撑不起身体，左右仔细看过后，松懈手上的力气，往后仰躺。
“我——不行！”
一个挣扎直起上半身，将呼延琼梅手上的不知名照明东西拿过来，仔细看过身上的伤口。
除了胸口依旧刺痛的伤口，他的四肢多出了他不想去数的伤口，每个伤口都有凝固的血块和斑驳的白色药物。
转来看向呼延琼梅，或许是因为他醒了，呼延琼梅不再那么恐惧，在一旁看着他的手发呆。
“多谢了！”
呼延琼梅缓慢转头与杨风青对视。
“啊？”
“多谢你为我止血，不然任凭这些伤口流血，我已经醒不来了。”
呼延琼梅又突然大哭大叫。
“呜呜——怎么办啊？这里是哪里？我们该怎么出去？我还不想死在这，我还——”
杨风青将照明的东西塞进呼延琼梅的手里。
“别叫了，我也不想死在这！”
伸手揉动伤口，痛感很小。
他知道这不是痛感真的小，而是因为他们现在感受到最多的寒冷，将他的感知麻痹到了一个很低的程度。
这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当人不能感受到疼痛时，他再也不会感受到伤痛了。
再次发力，可能是因为他醒过来，身上血液流转速度又快了些，麻木的双手双脚终于听使唤。
挣扎爬起来，身体不住打了一个久久的颤抖。
“呼——这是哪里？我们落地的位置在哪？”
仔细看呼延琼梅的状态，除了之前逃跑时的划伤，竟然没有其它多余的伤口，杨风青都忍不住感叹。
“你命可真大，摔下来竟然一点事也没有。”
呼延琼梅起身，杨风青才发现到她的夜行服成了紧身衣。因为她的动弹，胸口一阵剧烈的抖动。
杨风青的目光没有在那上面多停留哪怕一个呼吸，没有人能在此情此景下还有那个心思。
“在通道的右侧，但是那里都被落石堵住了，过不去。”
“你是如何把我拖到这里的？”
“地上都是石块，比较滑。”
杨风青脚下动了动，地上是一整块石板，有些许水渍在面上。
“走吧，我们过去看看。”
杨风青之前那一声低吼，令呼延琼梅也镇定了许多。
“嗯。”
两人才抬脚，还没落地。
呼——
呼延琼梅手里火焰熄灭，洞穴陷入能让杨风青在初醒时误认为自己再次成了瞎子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