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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里行刺的消息发出,但是莫久臣重伤的消息一直都被封锁,仅有守口如瓶的监尉司知道。
西门祺得知后大吃一惊,拼命的暗中调查去入宫的刺客。禁军统领本就是莫久臣的人,遇刺当晚不是他轮值,所以更加对当晚所有值守的禁军惩罚。
莫帝和皇后娘娘急到不行,但又不敢到太平殿去打扰,召见白黎和邹玉的次数就增多,太医院在宫中叫苦不迭,人人都是提着脑袋等消息,祈祷白黎和邹玉两位太医一定要将煦王从鬼门关拉出来。
外面有多热闹都与穆长萦无关。
她此时抱着莫久臣,轻拍他没有受伤的脊背像是哄小孩子一样哄着他。白黎在给他换药,带血的纱布和帕子扔了一个又一个。
莫久臣睡梦中发痛,只感觉怀里有个柔软的东西,条件反射般紧紧的抱住。
白黎处理完之后,擦着额头渗出的冷汗。来到前面和“柳扶月”放好他,伸手给他把脉,片刻后微微摇头。她这一摇头可是吓坏了穆长萦。
“怎么样?”
“还是虚。”白黎松开,将王爷的手臂放回被子里。
穆长萦自我安慰:“才过去一天,不会那么快好的。”
白黎回到桌前一边开着药房一边说:“王爷这次的伤不轻,你最好做个打算。”
“做什么打算?”穆长萦也被吓的不轻。
白黎反应过来自己说的话有歧义,解释说:“我说的打算是昏迷不醒。虽然现在王爷还没有脱离危险,但是脏腑尚且还算无事,就是怕伤后的其他症状。”
穆长萦暂时放下半颗心。她拿着手帕轻轻擦莫久臣的脸,他那么爱干净,可是不会允许自己一天没有洗过脸的。
白黎抬头。晨曦的光打在床上,床上的人平静的躺着,少了不怒自危的严肃反而突出王爷本身的贵气俊朗。再看认真小心的擦着脸的女子,容貌还是那个容貌,可是看起来却多了些灵动。更重要的是,以前的扶月一直都是清冷模样,从未如此柔和过。
现在她的眼睛和表情都在为王爷的生死而动,一点也藏不住的担心。
他们之间动情的话,是件好事。
换了药,开了药房,重新熬药。
穆长萦端着药碗,用勺子一点一点的给莫久臣的喂药,他闭着嘴巴难以下咽,穆长萦只能从嘴缝里慢慢送进。有几次穆长萦都耐心不足,想要撬开莫久臣的嘴巴直接灌下去。可是一想到哪天莫久臣醒来要是知道这件事,自己恐怕没有好果子吃,所以只能认命的慢慢送药。
这一喂,一个时辰过去了。
丁午从煦王府来到太平殿已经一天,没有丁午在此把控全局,穆长萦还不知道自己该怎么撑得住宫里那些知情人没安好心的探望。
莫久臣如果没有挨过这一关,想必最先高兴的就是政敌了。
穆长萦坐在脚踏上趴在莫久臣身边,深深叹气,自言自语道:“王爷啊,你要是死了,咱们煦王府都得跟着陪葬了,你的对手们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我们这些孤寡老人,可打不过他们啊。”
门口的老人指着自己问桃溪:“王妃说的是我吗?”
桃溪点头:“这也包括我。”
丁午嘶了一声:“我觉得王妃考虑的有点多,煦王府一时半会倒不了。”
桃溪摇头:“我还是觉得王妃说的有道理。”
穆长萦说的尚且夸张,可是事实就是如此。莫久臣若是死了便是倒下一党,高相国是绝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会将莫久臣的所有势力尽数拔出。煦王府无子无女,监尉司的所有忠心耿耿没有寄托之下最终会变成散沙,剩下煦王府这些孤寡老人怕是活不去。
穆长萦嘴上形容莫久臣是煦王府的靠山但是心里更多的是隐痛。她从未想过莫久臣会死,甚至认为他这种祸害肯定会长命百岁。如果,她是说如果,莫久臣真的死了,她该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啊?她不想他死。
丁午和桃溪退出内室,各忙各的。其实两人都已经看出王妃对王爷不经意间产生的情愫,只是两人看透不说透而已。
丁管家欣慰王爷和王妃的发展,对他而言,这才是一个正常的进展。
可是桃溪却多了一分悲凉。因为她知道王妃不是自家小姐,她也知道王妃有自己的事情,她是属于自由的,她多不喜欢被当作煦王府的笼中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