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对上莫久臣意味深长的眼神,她确信自己睡懵了。
“王爷——”穆长萦尴尬的抬手打招呼:“早上好。”
“······”
穆长萦被桃溪迅速盘好发髻,老老实实的跟着莫久臣出了主院,出了前厅,出了前庭,出了王府大门。她主动接过丁午准备的食盒,视死如归的向她的亲人桃溪和丁午挥手告别,跟着莫久臣上车梯,进入马车。
马车行驶。
穆长萦抱着食盒不敢吭声,借着灯光偷偷瞄了几眼闭眼扶额的莫久臣。从书房到这,自己都做出那么多糊里糊涂的事,可是莫久臣不曾说一句话。穆长萦害怕,莫久臣的沉默就是暴风雨要来的前兆。
“那个——”穆长萦小心翼翼的起身将食盒放在小桌上:“王爷要不要吃早点?”
莫久臣单手揉着两侧的太阳穴,不想说话。
穆长萦看着莫久臣的脸色不太对,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灯光不够亮,她试探的问:“王爷不舒服?”
莫久臣轻轻吐气,松开手看着对面的一脸认真的“柳扶月”说:“本王头疼。”
“头疼?是生病了吗?”穆长萦摊开莫久臣手掌,试着他手心的温度,摇头说:“没有发烧啊。”
莫久臣轻笑一声:“发烧摸手心?”
穆长萦心虚一笑:“我可不敢摸你额头。”
莫久臣:“······”
“那你是怎么了?是没休息好吗?”穆长萦进而问。
莫久臣不可置否:“本王没你的睡眠那么好。”
那就是睡不好了。
穆长萦起身坐到莫久臣的旁边,说:“我虽然不懂医术,但我按摩的手法不错。王爷要是信得过我,就离我近一些,我给你揉揉。”
说着穆长萦撸起衣袖,露出两截白皙的手臂举在莫久臣前,还有一只手腕被绑着纱布。她再三确定的说:“也许是我打扰到你才让你休息不好的,所以我这是在补偿你,不会伤了你的。”
莫久臣很很少见现在的“柳扶月”如此认真,神使鬼差的向下坐了一点,停在她的双手能够够到的高度:“来吧。”
穆长萦笑着靠近一些,一只手绕过莫久臣的面前,双手按着他的太阳穴轻揉起来。
说起来她的这个按摩手法还是跟吉地的一个老大夫学的,娘亲总是犯头疼病,那个老大夫按摩一会娘亲就会好很多。年幼的穆长萦为了让母亲时刻可以缓解头疼,就花了半年的时间跟老大夫学习。没想到母亲去世这么多年后,这套手法还能用得上,现在莫久臣成了她按摩生涯的第二位受益人。
手法熟练,力度正好。穆长萦指尖的温热让莫久臣感到久违的放松,还有她发间的茉莉花香,闻起来有淡淡的清香。外面是清风和车轮上,里面是缓解疼痛的舒适,莫久臣有点贪恋这种感觉了。
“王爷。”
“嗯?”
穆长萦一边按摩一边小心的说:“刚刚在你的书房里,我那般模样没有让你生气吧。”
“是说你干叫不醒险些让本王迟到的行径?还是说你懒惰成性的在书房换衣?又或是你直呼本王名讳?”
果然,每一个都精准的踩在莫久臣的底线上。
穆长萦讪讪道:“王爷现在可大方了,应该不会为我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生气吧。”
莫久臣依旧是闭着眼:“在旁人面前对本王不尊不敬算是小事?”
穆长萦的手不可察觉的一抖,继续按摩道:“我这不是还没习惯在你书房里睡觉嘛。我保证,下次不会了。”
莫久臣已经敏锐的察觉到她刚才颤抖时心底在恐慌。很奇怪,那些本来足以让他发怒的小事却没有让他生气,他当时只是感觉到烦躁头痛,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该对这些生气。
他沉默了一会儿,说:“罢了,将功补过。就算你在书房陪夜弥补这些失误。不过——”
正准备放心的穆长萦陡然一僵:“不过什么?”
“只此一次。”莫久臣睁开眼睛正好对上穆长萦惊慌的眼神,幽暗的灯光下,两人四目相对,眼光流转。
莫久臣微微向前,一字一顿的说:“下不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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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不为例。”穆长萦一边挑线一边琢磨着莫久臣的这句话。是不是就证明莫久臣没有怪自己早上时候的鲁莽,算是原谅了。莫久臣的心思实在是复杂,复杂到穆长萦不得不多想。
这时候钟皇后的声音想起:“煦王妃过来一下。”
“来了。”穆长萦放下绣线来到钟皇后身边:“娘娘什么事?”
钟皇后就站在硕大的绣布之前,手臂一扬让她看:“你瞧着如何?”
柳扶月虽然不能刺绣,但还具有审美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