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此等灭顶之灾,乔家内部人心惶惶,乔族长和一众长老当即做出了决定,让大家自行选择去留,留下来的阻挡两大家族,走的便从地下通道走,带着一群小辈到外地另谋生路。
焰以为会有许多人选择走,但是乔族长、所有长老,以及叔父和伯父都选择了留下,与乔家老宅共存亡。
“为什么要留下?”
焰不明白为什么一直以个人为重的乔族长会带头留下,如果他是那个焰所认为的,自私自利的族长的话......
乔族长摸了摸焰的脑袋,双眼中蕴含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我是族长,我不能走,走了他们就知道乔家有另一条道离开,到时候你们一个都跑不掉。而且孩子啊,你老父亲我好歹是高段元素使,没那么容易死的,别给我在这个时候煽情了,好像诅咒我死定了一样。这个年纪果然还是叛逆了点。”
焰没有哭,只是冷漠的内心第一次受到了触动。
他看到了在演武场上嚎啕大哭着要留下的年轻族人们。
“为乔家血战到底!!”
年轻族人吼出了铿锵有力的一声。
“小鬼!才多大,打得过你老子吗?还血战!你战个屁!给我滚出去好好锻炼!现在没你事!!”
所有想要留下的年轻族人无一例外的被强制赶走。
大人们一个个撑起了笑脸,打骂中将他们一个个驱赶了下去,情绪是能相互感染的。那些偷偷跑到下面想要躲难的族人,有的羞愧的低下了头,有的却从通道中走了出来。
“妈的!老子长这么大还没硬气过一次,你们这一个个小崽子却急着去送死。老子要是还躲在下面,我还当不当男人了!!别阻挡我,臭娘们!你不是总骂我不够男人吗?你男人我这一次就硬气给你看!”
“你去了,我们母子俩怎么办!谁来照顾我们!你这该死的,谁让你这个时候硬气了,不准去!!”
焰看到了不同人的不同面,‘敢于赴死’从来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焰一直认为感情是无用的,血脉的联系是虚浮的,可是正是感情、正是血脉影响到每个人做出的决定。
彼此间不需要商讨就作出了要保护孩子的决定,没有任何人强迫谁必须留下,没有发生焰所想象中的人性的自私。想要活下来没有错,可是最后选择留下的人却比选择离开的要多。
哪怕是选择离开的也不见得低劣,他还有敖敖待哺的孩子,还有需要他一力撑起的家庭。孩子们需要有主心骨,选择离去的不一定就是逃避,就是畏死。他们是孩子们今后的支撑,他们要带领孩子们活下去,将乔家重建起来。
如果是在圣火部落,在面对灭顶之灾时,需要保护下来的不会是孩子,也不会是女人。而是会考虑到族群的留存,制定出最佳的留存方案,从单纯的价值来考虑谁能活下来,谁不能。
圣火部落是冰冷的、无情的,一切都是为了使命。你活下来的价值更大你就应该活下来。
婴儿会在逃离过程中造成不利影响,要留下。女人相对于男人而言,素质较为低下,应该只保存小部分,足够族群延续即可,以生育力作为首选条件。老人中必须保留少部分知识渊博者,作为知识承载体最大程度的保证知识的传递。
与个人意愿无关,个人的意志丝毫不重要。
不可否认圣火部落面对灾难的办法更为‘正确’,而像乔家这般的,乔家正发生的事情并不是一定的,或许有不少家族他们面对灾难时,会发生强者牺牲弱者制造逃亡机会,又或是大难临头各自飞的惨剧。
情感、血脉,是不稳定的因素。
焰明明是这样想的,理性的一面早就给出了答案。可是内心的另一面却在迅速的扎根发芽,诸多庞杂的念头充斥着大脑。
理性是对的,但是感情的驱使也绝不是完全错误的,人非圣贤,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能像圣火部落那般断绝情感,将纯粹的理性执行到极致呢?更多的人都只是有血有肉,是他们口中低劣、自私的凡人。
偏偏是感情,让这些低劣、自私的凡人们选择了不利于自己的决定,毅然决然的从容赴死。是感情赋予了他们战斗的理由,让他们有突破自己潜力的可能。
焰陷入了理性与感性的矛盾之中,他没有离开,而是偷偷的折返回去。
那是焰第一次奋不顾身,为了他人而战斗。如果遵从理性的话,他没有任何理由这么做,这些人与他无关,他没道理为了他们承受不必要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