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离并未就这样离去，他在黑暗中转身，朝零露的方向伸出右手，掌心朝上，食指微微一动。
一股巨大的牵扯力出现在零露腰间，仿佛有什么东西要自那里离开，零露下意识紧紧按住，腰间的匕首依然朝殷离飞去。
零露有点懵。
殷离似乎在低头打量那匕首，发出了低沉的笑意，也不知道是喜欢还是不屑。
“见面礼我收了。”他语气松散而随意。
零露茫茫然，下意识问道：“那我的呢？”
“……什么？”殷离不解。
“……我的见面礼。”零露麻了，她没想问的，只是嘴好想有自己的想法，先大脑一步问了出来。
殷离不会生气吧？她屏住呼吸，看见黑暗中那个人指了指穆飞遇。
“有事问穆飞遇。”说完，殷离转身离去。
穆飞遇习以为常，啧了一声，面不改色叹道：“师叔还是那个师叔。”
说罢，零露看见他朝殷离的背影热情地挥手。
“师叔您老人家慢走。”
零露看着那个走出六亲不认步伐的背影，心情很是复杂，用匕首换穆飞遇的有问必答……怎么感觉亏了呢。
穆飞遇不知道零露内心十分嫌弃他，只低头看着那些血污，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
时至今日，居然还有人怀疑他。不过这家伙怪倒霉的，如果是遇见他，也许只是被清除记忆。
可惜，今日师叔出手了。
手里掐了个法诀，将那滩血处理得干干净净，他看向零露。
“零姑娘，以后咱们的目标便是一致的。你威胁我的事情，我可以不计较，但是希望你在青云大赛上莫要拖我后腿。”
零露打量穆飞遇，那双好看的眼睛含着淡笑，撕破脸皮后更多的是冷意。
能做男主的，都是狠人啊。见面礼还是不亏，至少殷离开了金口，穆飞遇不会对她动手了。
她深吸一口气，仍然感觉处理干净的空气中血腥味无处不在，眉头皱了皱，强压下不适，对他展颜一笑。
“我不是来和你抢任务的，我说过了，我只是仰慕殷阁主。至于拖你后腿，这就是无稽之谈了，我跟你又不是一路人。”零露语气轻快。
穆飞遇皱眉，第一次他还不信这由头，简直荒谬，可如今零露显然有点被师叔shā • rén的场面吓到，却还坚持这样说。
难道……是真话？
他沉默了片刻，又看了看零露。
“我不管你到底想干什么，任务绝不能搞砸。”他沉声道：“我有预感，最迟不过半年，任务便能完成。若被我发现你有不轨之心……”
他笑了笑，声音徐徐：“师叔从小教导我，做人不能心慈手软。”
“我知道，不会妨碍你的。”零露笑得意味深长，这家伙不会真以为他能完成任务吧？
穆飞遇卧底多年，时至今日才发现了一丝线索，但很可惜，这线索马上就是她的了。
说完，零露便告辞离去。
晁季同站在玄派某大殿的顶端，看着底下那个身影走了没几步，便扶着墙吐了起来。他眼带笑意，瞧着那个狼狈的身影，神色没有丝毫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