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薄按眉心的动作微微停顿。
倒料不到她还有这份心思,还记着自己是这东池宫的王妃呢。
深山中野兽颇多,她常年久居三伏,并不畏惧野兽,况且周遭不定时会有侍卫巡逻,倒也不怕她能出什么意外。
这么想着,还是叫素染去备了浴桶,在帐篷内泡了个热澡后,身子这才稍稍觉得清爽轻快了些。
月骨送了些开胃的饭菜进来,在旁边伺候着他用膳。
大批人马进了那片连绵的山林中,周遭便显得格外安静,容卿薄吃了几口,隐隐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但一时又想不起究竟是哪里不对。
用过膳后,太医便佝着腰身进来了,跪在床榻前帮他试脉,叮嘱道:“殿下身子刚刚好转,还是……注意休息,莫要再……咳咳……行房……了……”
一边的素染闻言,面色白了白,贝齿重重咬紧下唇,愣是没吭一声。
容卿薄却不以为然,淡淡道:“你医术不精,还要赖到本王身上来?滚出去,下次着徐太医来。”
太医吓的慌忙磕头认罪,抖着身子退了出去。
帐篷里暖炉烧的周遭温度都滚烫了,容卿薄没来由的一阵心烦意乱,出去看了眼天色,倒是个好天气,满天星河,干干净净的。
只是这狩猎场太大,她要在里面待个三四天才回来,总叫他不放心。
但狩猎场眼下已经关闭,他左右是不能进去了,否则回头叫人笑话他们夫妻二人合力作弊了。
帐篷外风大,他站了会儿便觉得冷,转身要回去的时候,忽然瞥到旁边的帐篷。
按理说,就算寒诗跟着绾绾去了狩猎场,这里也该还有一个人的,他先前记得,这里分明是有个人在守着的。
……对了,是袭戎。
绾绾将袭夕袭戎一并带来了,说是想带她出来透透气,见识一下。
心中的那股烦躁在这一瞬间被突然放大,他拧了眉心,忽然问:“那里面的人呢?”
不,不对。
万礼宫也来了,她姜绾绾又怎么会在他容卿礼的眼皮子底下把袭夕丢在了这里,自己却为了什么东池宫的声誉去狩猎场?
她又什么时候在乎过他,在乎过东池宫的声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