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包扎好了,也不敢多说话,拎了药箱与几个婢女便默默退至了门外。
人少了,屋子便显得有些空了。
她低着头,看了那黑漆漆的药渣一眼,到底还是没再逼他继续喝下去,将药碗放到了一边。
一转身,拾遗一只手已经递到了她颈口处。
这是一种极具危险性的靠近,更遑论是在颈项处这般脆弱的位置。
可她愣是半点躲闪都没有,就那么平静的看着他。
拾遗慢慢收回手,指腹间捏着一根细细的长发,笑道:“姐姐掉了一根头发,是不是被我给气的?”
他是窥探人心的高手。
否则也不会在那般杀机四伏的商氏苟且生存那么久。
自然,也拿捏住了她的软肋。
哪怕她将话说的再狠,再无情,他一个破釜沉舟的举动,她便只有束手无策。
“拾遗。”
她帮他掖了掖被角,慢慢道:“商氏一门比庞氏还要难对付,眼下我的确只有暂且忍耐,我不能逼着殿下为了我们的一点仇恨,去拿他唾手可得的皇位冒险,他没有那个义务,你明白吗?眼下若不是他们的庇佑,我们或许早已埋骨他乡了。”
容卿薄愿意庇佑他们,是他们的运气,但不代表他们可以得寸进尺的利用。
拾遗眨眨眼,一脸烂漫道:“拾遗都听姐姐的,姐姐说什么,便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