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她还知晓他是夫君,便敢这般光明正大的当着她夫君的面同别的男子亲亲我我?
容卿薄不解气,只冷冷瞧她一眼。
但真正叫他生气的是,明明他们多年不见,可她一抬手,他竟就猜到了她的想法,且那般理所应当的将身子伏低了下去。
男儿头发珍贵,若不是父母恩师妻子儿女,像他这般高傲的男子,又肯给谁碰触?
这般与生俱来的默契,更像是一种心有灵犀,叫他陡生警惕。
他同姜绾绾算不上默契,这五年的同床共枕也不过‘强求’二字便可概括,他辛苦五年才叫她放松戒备,愿意同他亲近,这少年竟不费吹灰之力便做到了。
修篁闻言也只不卑不亢的微微颔首:“修篁见过三殿下。”
“山径入修篁,深林蔽日光。”
姜绾绾忍不住赞叹道:“茂林修竹,想来便是为你这般的少年郎而生的吧,可惜我今日来的匆忙,没能备些薄礼,好好谢谢五殿下这几载对你的千般照拂。”
修篁薄削的唇微微抿成一条线,也不知对她这句话哪里不大满意,没再继续接下去,只道:“我陪你去用晚膳吧。”
他一直在用一个‘你’字。
明明比姜绾绾小足足五岁,明明完完全全可以用一句‘姐姐’称呼,可他偏不,好像叫了一声姐姐,什么奇怪的关系就会就此成定局一般。
姜绾绾对这些事本就不在意,自然也不曾察觉,但此刻格外警惕的容卿薄却察觉到了。
姜绾绾随修篁走了几步,感觉身后好像少了个人,一转头发现容卿薄还站在原地,棱角分明的俊脸瞧不出表情,就那么幽幽冷冷的盯着她。
这般小性子。
她只好又折返回去,一手挽上他臂弯:“殿下明知道我眼下身子不舒服,便不要再闹了吧,修篁弟弟同我有缘,不过多说两句罢了,若真要计较起来,殿下先前在素染妹妹的月华楼中一待便是一宿,回来时怀里还揣着人家的香帕子我都没给殿下脸色过。”
眼瞧着她似是要同他翻旧账,容卿薄嗅到了危机,这才放下了架子,边同她一道走边辩解道:“那时我不是还未这般在意你,况且我也只是在她寝殿里坐了一夜,聊了一夜罢了,连手都没碰一下,你可不要乱想。”
乱想是有过,但如今自然是不会再乱想了。
只是她偏不说,也学着他先前的面色给了他一个幽幽冷冷的眼神。
容卿薄便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一般,别开了俊脸,不说话了。
修篁站在门外等着,瞧他们挽着走出来,眼眸暗了暗,但还是什么都没说,只在前头沉默的走着。
焚香殿同斋戒堂中间隔着三四座院子,风雨声依旧不停歇,有橘红色的柔和光晕笼罩在四周,容卿法一袭冷青色的宽松长衫,正靠在一张软塌前翻看着一本佛书,纸张翻动间,佛骨舍利柔光扎现。
见他们进来,便将泛黄的佛书搁下了,打眼瞧了一眼修篁的脸色。
“沉着张脸做什么?”
他说了句,但似乎也只是那么随口一说,并未打算等他回应,随即起身道:“三哥三嫂这是打哪儿过来的?”
容卿薄先扶着姜绾绾坐下了,这才在她身旁落座,边给她盛汤边道:“陪绾绾去了趟三伏,路上赶上风雨,便先来你这里歇个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