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为什么非要去濠州?”沈听澜想不明白。若不是她昨日得知白远濯为了她涉险去抓南金人,她也不会费尽心思要将白远濯骗回京城。她想报答白远濯。
沈听澜告诉自己要冷静,白远濯脑回路奇葩没关系,她知道去濠州对白远濯根本毫无好处,只是在浪费时间,而回到京城白远濯却可以争取春闱考官的职位。她知道这些就好。之后,便是劝说白远濯。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沈听澜,你是不是觉得耍我很好玩?”不知道为什么,沈听澜那句看似平常的问话,居然激怒了白远濯,他看沈听澜的眼神变得冰冷、怨恨,甚至……还有一点悲伤?
他怎么会悲伤?不会的,一定是自己看错了。沈听澜用力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睛时,白远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儿,什么怨恨、悲伤,通通没有。
果然是错觉。沈听澜放心了,也斟酌着语句,打算继续自己的劝说大业,“爷,妾身知道爷的梦想是光宗耀祖,那爷就不该放过春闱考官这个机会……”
“够了,闭嘴!”白远濯眼皮跳了跳,声调又冷了几分,“你听不懂我的话吗?要嘛留下来,要嘛滚回去。”
后一句话,白远濯咬音极重。
沈听澜所有的耐心、好脾气,还有她思谋了许久的良言全都在白远濯的冷冽中碎裂,碎裂成一片片雪花,再碎裂成星星点点的冰芒,凉透了沈听澜的心。
“我不会再说了,濠州我要去,就是你不去了我也会去。”沈听澜站了起来,一字一顿,眼角睁大到最开,模样看起来有些可怖,她指着车厢外道:“请你出去,我不想见到你。”
她就不该心软,报恩?有什么恩好报的?人家一点都不稀罕!
呵,呵!
白远濯此时竟显得格外的牙尖嘴利,每一个字都能刺伤沈听澜的心:“正好,我也想走很久了。”
当那人踏出车厢的那一刹那,沈听澜瘫坐在软垫上,她事前折好的那只蝴蝶被她踩在脚下,又丑,又脏。
冬雪跑了过来,“夫人,你没事吧?你不要吓奴婢啊!”
沈听澜垂着头,发丝散落开掩住她半张脸,叫人看不清她此时的神情。只能看见,她的双肩在微微而又不间断的颤抖。
……
夫人与爷分住两个车厢,所有马夫披星戴月驱马前行,跑过曾经跑过的路,又踏上新的路。他们不关心主人之间的古怪,也不关心车队里尴尬的气氛,心指莽道,直奔濠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