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刘氏?
不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白远濯都极少提起自己的母亲,他不仅自己不提,白府中每每有人提起,也总是容易惹他不快。当然,白远濯从来不会将自己的不悦宣之于口,这些都是沈听澜暗中观察出来的。
“她喜欢热闹,喜欢被吹捧,京城里的宴会从不缺席,可每次回来她都不开心。”而每次年幼的白远濯问刘氏的时候,刘氏都说自己没有不开心。
可明明,她拥抱他的手那么用力,用力得每次白远濯的后背都会被掐出一道道指甲痕来。
这还是隔着衣服的情况下。
明明每次她不高兴,只要他哪儿做得不够完美,刘氏都会暴跳如雷,不管三七二十一,手边有什么东西都会抄起来打白远濯。
白远濯说着,将右边袖子拉到最高,在手臂链接臂膀的关节处,横亘着一条长长的伤痕。
“有一次她从宴会回来,知道我的策论没有得优,抄起砚盘砸到我头上,我不敢躲,挨了一下,头破了好大一个口子,血不停流,她不够解气,又抓起父亲送我的印章砸我的头,被我用手挡住了。”
因为白远濯用手臂挡了,刘氏干脆狠狠一扯,正好印章的尖角卡在肉上,皮开肉绽。
他说得那么流畅那么平淡,好似早已不在乎了。
刘氏因为白远濯的抵抗,更加恼怒,认为连自己生的孩子都不听自己的话了。她对着一个血流不止的孩子破口大骂,却全然不管他失血过多摇摇欲坠。若不是邱尚音刚好来看白远濯,只怕世上早没有白远濯了。
那之后,刘氏更是三个月没同白远濯说过一句话,也不准他叫她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