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没了主子的威严,奴才逾越了奴才的界限。这宫里的日子越发难过了。
林怿察觉到了这些变化,心里觉着憋屈的很,清凉殿的那些宫女太监都是狗仗人势,见风使舵。自己每每想要出去找她们理论言语一番,都被宁贵人喊住了脚步。
“别理她们,不过是些仗势欺人的东西,入不了眼。”
林怿只得作罢,但咬着牙觉得难受的很。挨到大半夜他睡不着觉,遂跑去干坏事了。
清凉殿院内有颗半大不小的柿子树,枝繁叶茂的,平日里人来人往也不瞧它一眼,大家都习以为常。只有林怿知道,那颗柿子树上挂着一个硕大的马蜂窝。
林怿是学建筑搞拆迁的,动手能力极强。他白日里寻来了些木头、枝桠、皮筋,偷偷的制成一把弹弓。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林怿今天特意嘱咐了宁贵人,晚上无论如何都不要出门去。纵然外头发生些什么,都与她无关。
宁贵人将信将疑的应下了,虽然不知道林怿要做些什么,但一定和自己有关。她想交代几句话,可林怿光想着晚上的行动,愣是一个字都没听见去。
好不容易等到入夜大家都睡了,漆黑的清凉殿内只有天上挂着的一轮明月,不见半点烛火。秋夜的冷风吹着树上的马蜂窝摇摇欲坠。
林怿蒙了块黑布掩护好自己,全身上下牢牢的裹起了厚布,偷偷拿了制好的弹弓,溜出门去。
寂静的小院里头惟有他一个人立在那儿,漆黑如墨的身影犹如暗夜中的鬼魅。
林怿快速用弹弓将马蜂窝打下来,一脚将这祸害东西踹进了偏殿。
夜里宫女们都跑到宁芷苒住的偏殿里头去守夜,困得迷迷糊糊的时候突然有个东西从窗外飞了进来,随即传来嗡嗡嗡的声响。
夜里大家都困顿的很,一时间都没醒过神来,一直到凶狠的马蜂蛰到人身上。宫女们才一个接着一个惊醒,放声大叫。
凄厉的叫声好像shā • rén似的,但其实马蜂也没多少。只是宫女们被这天降的异物吓破了胆子,此即彼伏的尖声大喊,乱了阵势。
屋子内里的宁芷苒听到动静猝然惊醒,外头乱糟糟的一片,她心里害怕,躲在被子里头不敢出去。
香兰关键时刻是个胆大的,裹着毯子出去外头探了探情况,立即去叫醒了隔壁的小木子。
这清凉殿除了林怿,只有小木子这一个能干事的太监,他也怕被马蜂蛰,但不敢违抗宁芷苒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上去处理马蜂窝。
途中磨磨蹭蹭的时候被马蜂蛰了好几个大包,原本清秀的面庞顿时肿得更猪头似的。
等那乌漆嘛黑的一团祸害被蒙住,偏殿里头还有一众的马蜂四处游荡。
宫女们害怕的很,小木子没得法子只能打开窗来,任凭外头的寒风呼呼的往里灌。等到里头的马蜂散去,众人已是折腾了半条命。
林怿在外头看着极为过瘾,等到里头的动静渐渐小了,他才悄悄回自己屋内,卸下一身装备,藏好作案工具,回到被窝里头会周公去了。当做什么事都未发生过一样。
宁芷苒等外头来禀马蜂散了,心中仍有余悸,畏畏缩缩的躲在被子里头不肯出来。
香兰好言相劝,好说歹说宁芷苒才探了个头。怯懦地问道:“是谁要害我?”
香兰为难,不明白缘由只能猜测地说道:“夜里太黑什么都没看见,只是今夜是小主未曾侍寝,就有人赶着趟儿来害您,咱们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宁芷苒嘟起嘴怨恨道:“等我明日禀了皇后娘娘,趁早离了这晦气地。和她宁芷嫣住在一起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香兰又道:“可她宁贵人的正殿倒是安稳,莫不是这偏殿里头的风水不好,才招了些坏东西。”
宁芷苒不语,心里突然怀疑起宁芷嫣来,会不会是她干的。既然宁芷嫣不想安生,宁芷苒索性就将这事闹大了,谁都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