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突然听说他来了,应长乐不觉便低头去看,就见巍峨的门楼前,裴寂跟在应珏身后走进来,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很快抬头望过来,四目相对之时,裴寂停住步子,躬身一礼,应珏此时也看见了,向着应长乐招招手,扬声说道:“七妹,有件好事找你!”
应长乐轻笑一声,懒懒说道:“什么好事?”
“到里头我跟你细说!”应珏笑嘻嘻的,一双桃花眼弯成了月牙。
应长乐一双眉目瞧着他身后长身玉立的裴寂,心里不觉便轻快起来,三两步下了楼,早看见应珏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宽大绯色的衣袖随着步子翻飞着,桃花眼亮闪闪的:“奚怒皆部派了使团来为陛下献寿,为首的是奚怒皆部的六王子,据说带着几个善乐舞的胡人,还放话说要压倒长安,这小贼把人看的很紧,到现在都没摸出来到底是擅长哪几样技艺,七妹一向主意最多,要么帮我出个主意,探探他的底?”
与奚怒皆部的战事打了几个月,双方各有胜负,都没有取得什么实质性的进展,是以前些日子借着千秋节的时机,两边暂时休战,奚怒皆又派了六王子阿史那思率领使团赶往长安为神武帝贺寿,意在试探讲和。
关于这位六王子,应长乐也知道一些,据说是奚怒皆王的宠妃所生,性子桀骜不驯,才来几天就在城中惹了不少事,只不过千秋节当前,他又远来是客,所以神武帝并没有说什么,不过应长乐深知神武帝的脾气,应珏此来,怕就是神武帝的意思,大约是要小小地惩戒一下这个阿史那思了。
她看破不说破,只道:“五哥既然这么说,多半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又何必来找我?”
“我能有什么主意呢?”应珏笑起来,不等她让,先往堂中走去,边走边道,“我要是有主意不就不来麻烦七妹了嘛!”
“这不是有智计百出的玉裴郎吗,”应长乐睨了裴寂一眼,似笑非笑,“还需要我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应珏在榻上坐下,舒舒服服地盘了腿,顺手拿过案上的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他是个正经人,这些促狭的玩意儿他也不会呀!”
“五哥是说,”应长乐脚步一顿,停在了他面前,“我不是正经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