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得太近,沈青葙阵心慌,连忙道:“我没哭。”
跟着趁他没说话,立刻扬声叫人:“夜儿……”
小慈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腰间蓦地紧,齐云缙揽着她,飞身掠上了屋顶。
他只手又捂住了她的嘴,沈青葙的惊呼声掐断在风里,头顶的天蓦地近了大截,银河清冷的银光底下,就见齐云缙眉头压得极低,嘴唇锋利的线条微微动着,道:“见某就跑,某又不是老虎,又不会吃了你!”
脚底下纷纷乱乱,侍婢们听见声音出来时,突然发现主人已经不见了,急得四下呼叫寻找,沈青葙急急挣扎起来,齐云缙低声道:“你答应不跑不叫,某就放开你。”
沈青葙也只能点点头。
下息,齐云缙松开手,扯着她在屋脊上坐下,道:“某为了你,出去这么久,跑了几千里路,又没日没夜赶着回来见你,你就没句话问某么?”
沈青葙却突然想起来,脱口问道:“那天裴寂也在,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齐云缙冷笑声。
他盯着她,身子越俯越低:“裴三啊,某那时候只顾着救你,没瞧见他。怎么,你该不是因为心疼他,哭了吧?”
“不是!”沈青葙矢口否认,眼见他越凑越近,心烦意乱之下抬手向中间挡,道,“齐将军,我该回去了,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齐云缙停住原处看着她。她目光躲闪着不肯看他,只手紧紧攥着身上的薄毯,另只手挡在他们中间,手心向外,细细的掌纹如同树叶的脉络,在星光下清晰可见,齐云缙嗅到了那股子淡淡的梨花香气——她的手那样软那样小,那样白。
齐云缙忽地低头,飞快地在她手心上啄了下。
他能看见沈青葙张脸迅速红涨,急急抽手,怒得像只炸了毛的小兽,声音也是尖锐:“放肆!”
股酥酥麻麻的感觉迅速扩展到周身,头皮有些发紧,又有些发麻,齐云缙的声音里带了点不易觉察的气息不稳,低低笑着:“行了,亲下罢了,又不疼又不痒的,也犯得着生气!某千里迢迢赶回来见你,几天几夜没合过眼,马都跑死了匹,你也不问问某为什么出去?”
怒意还在心头压着,沈青葙生着气,却又明白,只要她时不问,他就时不会走,与其让他纠缠不休,不如暂时顺着他,早些脱身。
沈青葙这才问道:“你为什么出去?”
嘴角不自觉地翘起来,笑意慢慢爬上眼底,齐云缙带着几分得意说道:“某去替你出气了!”
“出什么气?”沈青葙不解地问道。
“想杀你的是阿史那思,那两个蒙面人是他从斗金赌场雇来的游侠儿。”齐云缙眼不眨地看着她,她仰着脸听他说话,脸上的神色分明是半信半疑的,可他偏偏觉得乖得很,也让人心痒得很,“某杀了斗金赌场上上下下几十个人才追问出来幕后主使是阿史那思,后面某路追着阿史那思出了幽州,又在奚人那边杀了他,使团百多人,个活口也不曾留!”
他从怀里摸出个包裹严实的小包,炫耀似地在沈青葙面前晃了晃:“总算替你出了这口恶气!”
沈青葙怔住了。阿史那思遇刺被杀,奚怒皆因此内乱的消息她也听说了,还以为阿史那思是死于诸王子之间的争斗,竟是齐云缙杀的,为了替她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