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颂抬眼瞧着师兄,他住他屋子就该听他的意见。他也站起身,捧上面前的酒盏却很为难地说:“我不合适吧?”他一个外人,还是不要参与太多人家家务事。
白泓尊重师弟的想法,再者,白容姐妹的事情是白家的事,别让师弟跟着参与。他先对上首的冷伽仪白仲融敬了酒,抿了一小口说:“二伯二伯母,我觉得这样做不合适啊!”
冷伽仪一手端起酒盏,广袖掩住她脖颈一扬,白仲融即可朗声道:“你二伯母饮尽了酒盏。”他看一眼左侧的石轨,希望他见证这个。
石轨那永远含笑的眸子,看着白泓朗声:“长辈的期许泓儿你不能不受啊!”
“二伯阿舅,我倒是有心为容儿,可我没有份量我去了有用吗?”他爹从来都不敢贸然行路去内城到王族家大门的。
“你是得了圣令的礼乐长,这就是有资格去见二王子乞伏植了,问他若非对白家无意……”石轨说到这里也不能说下去了,白容有心在乞伏植的身上,他是知道的。
白容白绯今夜格外地对白泓说话客气,都用上了敬语。
“阿兄,做妹妹的这是头一次这么恳求你拜托你了,为了颜面,我的颜面和白家的颜面……”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白泓初次看到白容这么焦急,俏丽无双的脸庞上抑郁到快要崩溃。他是当兄长的,刀山火海义不容辞,没得选择,可这事儿非要这样吗?
白绯见她姐这样,她也一手挡住酒盏仰脖,她姐嫁了高门也对她有好处的。
完了放下空酒盏,白绯脸红红也不看顾颂,就对白泓:“女大当嫁,我们姐妹幼年就立志嫁到王族,我看着二王子分明是对姐姐有意,但他拖着时候这就是挫磨我姐的忍耐度。可这年月边境烽火连天的,让我们等久了不好,于我们家里所有人都不好。”
“阿兄,我白容别的不怕,就怕被礼乐门那些女子笑话。”白容眼眶红了,凝一眼白泓。
冷伽仪绷不住长辈的矜持对两个女儿说:“你们都坐下吧,是一家人,让你阿兄先坐着说话。”
白泓心头沉重,坐下来闭上眼睛。石轨白仲融碰了一盏酒,暂时未说话。
这倒好,这一日中这件拉下颜面卑躬屈膝的事儿,他还真的逃不脱了。活了二十年,要走进王族高门内仅仅为了问个是否,女人一厢情愿就要人家娶她进门,男人思虑过度就成了摸不着深浅的海水。
其实未必如此的好,但这女人不信。
而他白泓是要行驶到海水里去的大舟,能轻而易举被淹没,也能看着风浪猛烈必须返航。
白泓这样想着,石轨那动听的声音对他说:“泓儿,走好乞伏植的王子府大门,我们所有人都能获得机会双赢。你不会连这个都想不到吧?”
“我想不到!那你去想啊,你入宫去当二王子的门客呀,但就怕人家嫌弃你财力薄弱,你最能的就剩一张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