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泓一时想不出来该从哪里说起,异样的事情多到他数不胜数,只好先讲大事儿说:“你知道我为何这么晚才回来吗?我要给在城外住的僚属请令,一日一请,还需要固定时候仅在申时正。”
“啊呀,出城这么麻烦啊?”
白二忽然觉得他知道的太少了,他就是操心宅子内,然后呢等着宅子里奴婢们都睡,他就出来城里的东街地下市集和别家的奴才头目们混个脸熟,但最近大家都不敢说话他也不敢多问。
婆罗寺内院,石轨等着和冷月淑相见等了三个时辰,无奈没有结果就也回来白家,见不着冷月淑他在外人面前说虚伪漂亮话的信心就少了很多。
惠心院后院住的哥舒夜却是亥时才回来,红衣翠箫,姿态妖娆,他表姐石令婉问他用晚膳没有,他表示有。
二房白仲融在内城仲尼苑对街的宅子,他今日申时也去看了,进内城时被城门吏拘在外头,他还是看见乞伏植身边的管家才领着他进去的,内城里过了日暮酉时不得出入,而那个管家巴列说他出去有事儿就丢下他一人。
他到了他花银子买的宅子里,也不算是多么招摇的三进的院子,门楼齐着别人家,门两边装饰了低调的石影壁。上面就是雕刻了朴素的牯牛竹林溪水,这是他晚年的向往,也是以此向乞伏植表示他并非贪图王室的富贵。
他打开院门走进去,最近带着人进来收拾屋子已经很干净了,他走入中院时忽然被人当头丢了一只死猫,他是略微有洁癖的男子当下就两腿颤抖。
走上二楼的楼台,他惊慌中遥望对街的仲尼苑,渴望看见女儿白容,但这角度连大门口内都看不清楚呢,他不竟感到凄怆。
这哪里是望女的宅子,这根本就望不见。用心平复状态之后还是出了内城,回到家他直奔咏雨阁。
“石兄,你近日可曾见到我们家的大姨母?”白仲融到了正屋看到一身素蓝色外袍的石轨,他并没有顾忌什么礼数他就这样问他。
“我出去就是到琴房帮着嫣然他姑父照看生意呢,怎么你问我这个,等过些日子,没准贵妃娘娘就带着王子妃娘娘一同来了。我说的对吧?”
石轨手里捧着一卷书,轻轻放下了说的,他这样一安慰,白仲融就说他今日被邻居丢了一只死猫。
“那你赶快到大佛寺去进香去去晦气,消个业障吧。”石轨说完就觉得不对,白仲融根本也笑的很别扭,他也就笑道:“你看看我都忘了,您如今身份高贵了,沾了夫人女儿的光,你是能去婆罗寺进香了。”
石轨一旦衣裳朴素,那就说明他心境如焚,他管不了别人家什么事儿,他想获得大事儿的消息还得依靠冷月淑。
又过了一个月零七日,三月八了,城里三月节举行的很潦草,百姓们只知道王廷颁布了告示,军粮吃紧边疆告急,民间各种礼乐暂时都不出乐。
但在太乐署的白泓,他和他的一众乐吏,他们精心准备了王上的寿宴,却要为大渊王的寿筵出大乐筹划的很隆重。
顾颂的腰骨疼痛已经没有了,他腿脚一直在锻炼着,琴艺上还比之前好了很多,两人在太乐署内公开演释了他们对奏之后的成果还获得阎夫子的赞赏。
这个申时,白家所有人男子都不在宅子里,冷伽仪邀请石令婉去了内城他们的新宅子进行“入厝”礼,石轨哥舒夜郑重带领石嫣然加入旁系协奏,白泓与顾顾颂今日是大显身手展示那《大渊乐》的对奏。
白家宅子里就是白二坐在外院迎宾大厅内,平日里没有来客拜访白家,他白二就是这里歇息的所在,独自一壶清茶品上半日,然后即兴耍几套拳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