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就信你是无心之失,你不信我也就算了,反正我们也是问心无愧,你忠堂哥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有数,若是没有全哥儿,那就是你们这房未来的家主呢,对你们比亲哥哥还要好了。”
邢秋雨也算弄明白了,邢李氏也没提起过这事,只怕心里也是膈应吧,不过既然大伯娘反复的提起,只怕大伯娘手里肯定有邢李氏的把柄。
难不成邢忠被写进了他们二房的家谱里去了?这可就不可能了。要是真的记进来了,那邢李氏办葬礼穿麻戴孝的时候,邢忠也不会只选了织麻材质的孝衣了。
古代汉语丧服分为斩衰,齐衰,大功,小功,织麻五种,称为“五服”,用粗、细不同的麻布制成,按照亲属关系亲疏来穿不同的丧服,而织麻是麻布布料里最好材质的丧服了。
若是真的记到了邢李氏的名下,那就算是二房的嫡长子里,这丧礼的举行就不会让邢德全来主持,邢忠就在当时就已经作为邢李氏的长子主持丧礼了,因为也只有承重孙才主持丧礼。
大伯娘大概也是知道他们不懂这些,这才将以前的戏言说出来,当做了仪仗,邢秋雨虽然对古代礼节了解不全,但也不傻,李家人也是因为担心邢德全做不好,也是时时提醒,反复叮嘱过的,恰好邢秋雨听到过很多次。
自然也是发觉大伯娘可能真的是因为心虚才反复提起这个,来给自己信心。
“大伯娘说笑了,这假设也是当不得真的,毕竟全哥儿确实是出生了,而且作为我们这房的长子,也很好的将母亲的丧礼举办的很完美,忠堂哥再好,也不是我们二房的承重子嗣。”
大伯娘也是讪讪笑了笑,说道,“你们可别多想,我这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感念一下,你们以前几个感情非常好,我们忠哥儿那就像是亲哥哥一样对待你们,你们说是不是?”
邢家三姐撇了撇嘴,虽然她当时还小但也知道这忠堂哥一来他们家,家里什么好吃的,好用的全都紧着他用,她那时候还羡慕呢。
这但凡有点良心的人,用着人家的好东西,也会对人家里的妹妹们好点了,这不是应该的吗?
邢秋雨到底没有记忆,也就岔过去这一茬,说道,“大伯母也不用这样解释,你们能来已经很荣幸了。”
怎么听这话,怎么都不好听,不好受呀,“我也是为了你们好,你舅舅家是好,但也不是长久之策,全哥儿回金陵起码能和族中兄弟一起读书,也不会孤单,族学里也确实都是有功名的读书人教着呢,全哥儿在京城里可别被耽搁了。”
“不劳烦大伯娘操心了,我也联系好了先生,举人功名,守孝期间就跟着举人夫子学习,等出了孝就去中山书院学习。”
闹了半天,这什么事都没办成,大伯娘有些灰头土脸的说道,“行吧,既然你们也都决定了,那我也不多说什么了,先回去了,但大伯娘也是好心,你们也好好考虑一下,你们好好休息吧。”
邢家三姐见大伯母走了,将帕子一甩,不满意的说道,“这叫什么事?这都小半月了,他们就不害臊吗?这要住到什么时候?”
邢秋雨也是有些无奈,这主人家自然没有赶人的道理,更何况邢秋雨嫁出去了,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做主,邢德全又小,只怕也只会看在邢家人过来奔丧,认为邢家族人也算有情有义了,自然不在乎住多久。
邢秋雨也不想在郊区,但她又不放心邢家,看来她也只能快点解决才行,这肚子可是在正要紧的时候,营养跟不上可不是闹着玩的,虽然不能碰肉类,但这鸡蛋什么的也是可以用的,毕竟郊区买东西也不方便。
“你放心吧,他们也坐不住了,这不是过来打探消息了嘛。”邢秋雨如是说道。
邢家三姐的脸色就更难看了,“他们这是想干什么,难道让我和弟弟回金陵去不成?这我们家在金陵的房子地都卖了,这是非得让我们过去寄人篱下不成?”
邢家三姐有些气愤了,这京城里好歹有姐姐依靠,若是回去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找机会苛待他们,毕竟这全哥儿年龄还小,关在内宅里出不去,她又是个弱女子,那到时候可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了?!
邢秋雨好不容易有点成果了,自然不会半途而废,安慰的说道,“我也已经拒绝了,想来大伯母回去之后也会告诉大伯我们的意思。”
果然大伯娘回去之后留说了,“别提了,这几个小崽子一点都不好糊弄,这邢李氏也是,怎么这么早就将家产都分了呢,这下子怎么从他们手里捞点好处?”
“你有和他们提回金陵的事了吗?”邢家大伯迟疑了一下,问道。
大伯娘没好气的说道,“提了,怎么没提?你大侄女还嫌弃族学里的先生没有用,还讽刺了忠哥儿一顿呢,我这会儿还在生气呢。”
“这好好的提忠哥儿做什么,不是说三姐儿和全哥儿的事吗?这若是寄养在咱们家里,这不得将三姐儿的嫁妆和全哥儿的收养费用都交给咱们呀?三姐儿那个小丫头片子,你还摆布不了?”
“你还好意思说,是我提起来的吗?还不是忠哥儿不争气,到现在还是个童生就是连收礼品的理由都没有,难不成族学里的夫子真的不好?大姐儿还说请个举人教全哥儿呢。”大伯娘有些酸溜溜的说道。
但此时也不得不怀疑,这么多年邢家就没教出几个有功名的读书人,是不是真的是夫子教学水平不行?
“这族学请的夫子也真的是有功名的读书人,这事一直都是三老太爷在管着呢,要不到时候我们再问问?”大伯娘想了想也是不放心的说道。
“你个妇道人家,就别操心这个了,再说了三叔公也是长辈,我虽然是族长,也不好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