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逾抓着手里的剧本，把厚厚一沓A4纸都折出一个明显的角，抿着唇点了点头。
林小舟看了他们两个一眼，“啧”了一声，不知道在想什么，先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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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戏的时候时逾一直在调整情绪，没敢直接看庄褚的眼睛。他低着头，翻开剧本，快速先用眼神过了一遍，余光瞥见庄褚的剧本也被翻开，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不少字。
时逾觉得难为情之余，又有点好奇。
在他的记忆里，庄褚真的不怎么翻剧本。
三月份在北京的时候是这样，六月份到清城来了还是这样。他好像把剧本全数印在脑子里了，A4纸钉成的本子虽然一直带在身边，但是没怎么翻开过。时逾一直想找机会跟庄褚交流一下表演心得，借他的剧本一看，看看他是怎么做笔记和划分剧本的。
但是庄褚的剧本上好像没有那种常见的用荧光笔标出来自己的台词和重要段落，反倒是油墨打印的宋体字四周空白被填满了。
不过隔得远，时逾连笔迹都不太看得清楚。
心里默默地把这件事记下，时逾重新把剧本翻回第五十一场的第一页，跟庄褚对了两遍台词。
这里的台词并不难，难的是那种表现出来的感觉。林小舟没给他们留太多时间，雷厉风行地带着剧组工作人员转了地方。大多数人都以下班为理由被清场了，整个拍摄场地就留了林小舟、宋屿、时逾、庄褚四个人。
室内的场景选的还是三月份的那家居民小楼。
房东一家好像是出门去外地了，直接把钥匙留给了林小舟，现在屋子里空无一人，怪不得会同意把屋子租借给林小舟当拍摄场地。林小舟把这里设定成了桑夷的家，本来一家四口，在父母死去之后桑夷送了妹妹去住校，只余下他一个人，从北京的学校回来，生活在这么空空荡荡的一个房子里。
林小舟拿出分镜图，给时逾讲应该怎么走。
这一幕里，桑夷进门之前，其实精神上是特别疲惫的。他今天店里出了点问题，桑雪明又叛逆期闹事，两相堆叠倾轧下，整个人都有点心力交瘁。
所以他才会那么轻易地被夏停摆布，对方说什么他就听什么，要吻就吻，只会被动地承受夏停带给他的所有精神上的冲击。
“这里夏停的话多，桑夷只有几个短句。为什么呢？桑夷这个时候其实是有一种……有点麻木的感觉，他在被夏停牵着鼻子走。”林小舟说，“他的天堂和地狱之间只有咫尺距离，这一步跨越在他的意料之外，又太轻而易举，对他来说很不真实。”
他想了想，用了一个比喻：“很不恰当地说，就像是沙漠里面快要渴死的人遇见海市蜃楼，既像是真实，又像是幻觉。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不太健全……这也就是为什么最后《云端飞行》是个TrueEnd的原因。”
这种感觉还是要靠演员自己表现出来，林小舟作为导演，也讲得不能太细，反倒是影响演员的发挥。
“先试试看吧，”林小舟最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