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康轶直接伸手抓住这根手指头,启颜一笑:“唯一一个。”
花折:“对啦!”
铭卓,你是我唯一一个。
时间要是能停住就好了,花折探头看了许康轶膝头的书一眼:“殿下,你看外文书做什么?”
自从月下花林那夜之后,花折已经绝少叫他康轶,回复了之前的称呼——殿下,尊敬中没那么亲昵,这样也好:“花折,这些番文看起来弯弯曲曲挺有意思的,我看不清也看不懂,你读几页我听听?”
他经常听花折唱歌摆弄乐器,却还是第一次听花折读番文。
静静的沉浸其中的听花折声音清越的读了半晌,他用手指着花折密密麻麻的蝌蚪文注解:“嗯,你注释这些句子怎么读?也读来听听。”
“这几句是什么意思?”
阳光朦朦胧胧的洒在花折的睫毛上,不知道为何让许康轶有些失神,想到了小麻雀归家的鸟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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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病之人,江河日下,近日来许康轶晚间能静静睡一会的时候已经太少,病魔和疼痛双重折磨,整个人已经黯然失色,夜半疼醒的时候也不说话,就那么咬着牙挺着,花折虽然早有心理准备,可此时也和挖他的心肝差不多。
这一夜四更天已过,揽着许康轶的肩膀和他一起把这一波疼痛挨过去,又给他换下被冷汗打透了的衣服,两个人各有所想,好长一段时间在静默中度过。
花折轻拍许康轶的后背,觉得他瘦的肩胛骨已经快从皮肤下支了出来,他从来和许康轶如常相处,内心深处不把他当做病入膏肓的将死之人:“殿下,睡得着吗?我给你唱个歌吧?”
察觉到许康轶轻轻的点点头,花折轻轻起调:“大雄真迹枕危峦,梵宇层楼耸万般。日月每从肩上过,山河常在掌中看…”
他还没唱完,许康轶笑着打断了他,声音中透着虚弱:“花折,这歌…气势倒是有,却是歌颂帝王的。”
午夜万籁俱静,花折轻轻按着他肩膀,让他能舒服一点是一点:“是吗?我觉得这难道说的不是殿下?这些年杀了多少只会做官不会做事的贪官,举荐了多少人才,做了多少实事,担了多少责任,踏过了多少大漠长河,为百姓得罪了多少人,为皇兄又操了多少心?”
…唯独没有把时间和心思,用在自己身上。
许康轶倒觉得此生匆忙,什么都已经结束了,活多久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甘心不甘心这一天都已经近了,他稍微抬头,向屋子中间望去,两支点燃的守夜长明烛光在他眼中,也只是白茫茫的两个点而已:“花折,夜幕降临了,你要自力擎烛。”
作者有话要说:精疲力尽的时候,有那么个肩膀靠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