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想和花折聊聊天,结果老天就从不让他消停。
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接着是元捷直接轻手轻脚的推门入室,立在外间有些紧张小声的禀告道:“殿下,毓王可能要来。”
许康轶以为自己听错了,直接把眼睛上的毛巾扯了下来:“谁来了?”
元捷详细的禀告了一遍:“殿下,消息刚传到,毓王应该是昨晚到了太原,清晨开始往这边走,此处没有别的地方值得毓王亲自前来,殿下还是要早做准备。”
花折听到毓王的名字,便觉得是毒蛇进宅,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无事不登三宝殿,不会安什么好心,我们还是要做些准备。”
果然,还没到半个时辰,别庄门房前来通报:“毓王拜了名帖,前来探病。”
许康轶之前久病之人,纵使复健也没恢复的那么快,花折担心他虚不受补,不敢给他大补,近日百般调理,重在补元气上,也只不过是才长了一层肉,比操办完泽亲王葬礼的时候还消瘦一些,日前病症消耗,口腔嘴唇内薄膜均已破裂溃疡,虽然好了不少,唇角还是有些鲜血淋漓。
他深知毓王此来是探他的虚实,半个时辰准备足矣,一身病服,扶着元捷出卧室迎接,正好和大踏步走近院子的毓王走了一个对头碰——
许康轶仿佛忘了二人仇恨已深,想弯腰施礼却太虚弱的差点双膝发软的跪到地上:“四弟康轶,见过皇兄。”
毓王身形较瘦,一身月白缎的衣服,腰间描着蓝边的腰带,看着斯文俊逸,一双眼睛看似和煦,他打量了一下许康轶,却有些大出所料——
许康轶在京城一向贵公子做派,有时倨傲有时文气,整个人透着一股精气神,可如今却面色蜡黄,瘦了个形销骨立,整个人不再温润,颧骨眉骨好似露骨露相,唇角起了血泡,一副日薄西山的病危相。
他两大步上前扶了起来:“四弟,为何病的如此严重?切勿多礼,屋里说去。”
元捷说许康轶太瘦,在椅子上根本咯的坐不住,只能躺着,请毓王原谅许康轶失仪之过,待毓王准许后,元捷直接把他半扶半抱的倚在床上,屋内窗帘半掩,满室的药味,显得死气沉沉,毓王坐在窗前,怎么看许康轶怎么有些像病入膏肓。
其实这也不难,以找到解药那天为中间的日子,稍微描画一番,怎么惨怎么装扮,回到那天的前十天左右就行了。
许康轶和毓王屏退左右,不用再伪装,同父异母的兄弟二人隔着床沿,少有的沉静着四目相望。
终是许康轶先开了口,竟然是回忆起二人小时候的事:“皇兄,我记得五岁那年,夏季到承德避暑,中午错过了午饭,困在马厩里边,还是你给过我一小盒绿豆桂花糕,牵手把我带了出去。”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当时毓王终究是少年,看着许康轶瘦瘦小小的,平时带着他的丫头婆子不知道哪去了,可能是误入了马厩看高头大马吓人,躲在角落里不敢出来,他一时看野草似没什么人管教的许康轶可怜,把他带了出来,听到他肚子饿的咕咕叫,领回书房给了他一盒绿豆桂花糕。
毓王嘴角稍稍翘了翘,缓慢的眨了眨眼,望着许康轶,意思是问他说这个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