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珣送赵和景出门时,眼里带着笑,关门的动作都轻了,回来看到谢澄水捧着玻璃杯发呆,走过去挨着他坐。
谢澄水被惊得一弹,还好橙汁只剩一小半,没撒出来。
褚珣敲了一下他的头,告诫道:“小心些,别摔破杯子伤到自己。”
谢澄水眼神飘忽,声音小小弱弱的,没有底气:“别碰我头。”
褚珣纳闷,又不是一次两次,这家伙现在倒知道不给人碰头了,猜测道:“赵和景说什么了?”
谢澄水眼睛闪烁了一下,疾速否认:“没有!”
这副样子,让褚珣坚定了自己的怀疑,肯定有鬼。
谢澄水转移注意力,猛得喝了一口橙汁,亮橙色的汁液冰冰凉,顺着唇角流下,汇聚到由骨头拼凑起的精致颈窝。
他伸手去拿纸,在半空中拍到褚珣的手,慌乱地缩回,低头想着,只是一点果汁,算了待会洗个澡就行,不擦了。
褚珣随便抽了几张纸,轻轻地擦拭误入颈窝的橙汁,一股清甜的果香钻入鼻中。
难怪要叫做“橙水”,可不就是橙子榨出的汁。
谢澄水缩起脖子,把自己团起来,头埋进腿和背构成的小区域内,瓮声道:“别乱动。”
褚珣看他这姿势觉得好玩,像是一团球,衣服后侧的鸭屁股露出大半,白白的。
往下继续看,褚珣喉头一动,见到露出的一截腰,光是看都能想象到触感。
这种姿势坐着不舒服,谢澄水扭动调整位置。
褚珣看得嗓子发干,帮他把衣服往下扯,哑声提醒:“别着凉。”
下回给他买衣服,得大一号的。
谢澄水的腰被粗糙温热的手碰到,仿佛被一道雷电劈过,浑身一麻,往沙发背上靠。
脸被遮住看不到表情,但露出来的耳朵尖当了叛徒,如实反应了它主人此时的感受,红得不像话,跟褚珣昨天在超市里挑选的蛇果,颜色相近。
可惜唯一能看到的,没能懂它的通风报信。
褚珣摸摸他的红耳朵,问道:“你不舒服吗,耳朵好红。”
谢澄水又是尴尬又是气,拽起搭在沙发靠背上的毯子,往褚珣脸上扔,盖住不让他看到,而后趿着拖鞋,砸得地面啪啪响。
太讨厌了!
褚珣把毯子扔回沙发,摸不着头脑。
这家伙是生气了?
还是先不找他了,等晚上好些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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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澄水到要做晚饭时,才从房间出来,头发乱糟糟,像是顶了一窝鸟巢,之前在床上打滚弄的。
褚珣这会已经在厨房里了,从冰箱里取出一块猪肉,切肉的时候切着切着,鬼使神差地捏了两下。
又凉又软,说不定和那处位置差不多……
谢澄水进来的时候,看到褚珣边切肉边发呆,顾不得不好意,人都吓傻了,又不敢叫他,怕手起刀落,一不留神就剁着手。
褚珣切完肉后,把它放入碗里,用生粉和酱油腌制,做好后转过身想拿出别的菜洗,一眼看到站在身后的谢澄水,而后目光逐渐下移,停留在大白鸭的腹部——他腰的位置。
要不洗个手试试,看这家伙
谢澄水松了口气,板起脸,语气严肃地说道:“拿菜刀不要想别的,很吓人!”
他都不敢让褚珣碰刀了。
褚珣头回被谢澄水训,一别往日的模样,倒还挺有趣的,眼里含笑地望着他,直直地对上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
谢澄水被他看得脸红,头扭到别的地方,从冰箱里拿豇豆和青菜,放在镂空菜篮中清洗,脑里不断回放赵和景的话。
褚珣走到他身后,提醒道:“青菜快被你揪没了,你吃豇豆是吃筋的?”
谢澄水低头一看,眼尾的粉色羞得又添了数层红,尴尬地把放进塑料袋中准备扔了的豇豆倒回盆里,小声道:“对……对不起。”
都怪赵和景,干嘛要和他说这。
褚珣凑到他身边,和他一块挑拣刚才扯下来的筋,无奈道:“怎么不知道先把筋扔了,再倒回来?”
谢澄水身体往另一侧偏,小声嘀咕:“忘了。”
褚珣把水打开,用细细的流水冲洗盆中菜,扭过头去调侃道:“一颗小脑袋瓜,成天装了些什么。”
谢澄水听他人说话时,往往都会看着,养成了习惯,这回也是,对着褚珣带笑的眼睛出了神,脚往旁边挪一步,不想地面太滑了,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
褚珣反应快,接住他揽在怀里,手顺势搁在他的腰上,无奈道:“今天怎么傻傻的,去沙发上待着,晚饭我一个来也可以的。”